存着冬天吃。崔晚心里一动,不过面上不显,向旁边的摊主借了秤,称好后让老大娘看了点数,确认足斤数放到老大娘篮子里。
“七斤半,老婆子也不占你便宜,十五文。”老大娘打开荷包数了十五个铜板给崔晚,然后哼着小曲提上篮子走了。
崔晚收好钱,心道:不占我便宜,差半两就八斤呢。不过崔晚深知要让对方占点好处,才能与自己方便。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崔晚拿出竹筒喝了两口水:“小小,你喝水吗?”
“不喝。”崔小小迷瞪瞪地回答,今早起得早,刚才一直没人来买菜,她就靠着崔晚打了会瞌睡。
“那一会喝。”崔晚晃晃竹筒,里面还有一半的水,“小小看着点,娘亲去买个东西。”
“好。”
崔晚依旧买了两个酥油饼,虽说带了水,可这么久也凉了,就着油饼子吃怕崔小小肚子受不住,于是还是花了一文钱装了一竹筒面汤。
等崔晚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崔小小忍不住咽口水,“娘亲。”
“吃吧。”崔晚咬了一口酥油饼,满口油香,瞬间感觉这段时间受的累都值了。
吃过酥油饼,崔晚决定不再等,开始收拾东西离开。路过杂货铺子的时候,还买了剪刀和针线画笔。
济世堂。
刚刚走进去,崔晚就闻到一股淡淡药香。有几个人等在大堂里,屏风后有大夫在看诊,不时听到大夫低低的问询声。看了一圈,这家药铺生意还不错:“掌柜的,你们这里收草药吗?”
“收。”掌柜头也不抬的看着药方,右手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
崔晚顿了顿又问:“那这价钱怎么算?”
“价钱?要看药。”
得了回答崔晚道过谢就往外走,青山镇总共有三家药铺,他们的回答都大差不差,至于这个回答崔晚不意外,药最重要的就是药效,药铺自然看重。
就在这时,药铺外走进来一个年轻汉子,他背后的背篓装了几个麻布袋,看样子像是来卖药的药农。脚下步子一停,她打算看看别人是怎么卖的。
“掌柜的。”年轻汉子喊了一声,就自顾自的把背篓放下来。
掌柜的这会已经算完帐,他抬头看到年轻汉子露出笑:“大勇兄弟今天来卖什么?”
“老样子,黄柏,杜仲,厚朴还有苦参和丹参。”
“这么多,跑了不少地方?”掌柜连忙去看,那个叫大勇的连忙打开袋子。
崔晚也厚着脸皮伸长脖子看,见两人奇怪的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打算上山挖草药来卖。”
大勇皱皱眉,崔晚这行为无疑是抢他生意。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一个妇道人家能抢多少生意,难不成她还能爬几座山去挖草药,遂别开眼不搭理她。
掌柜则没有多说,验过货后就叫来小厮来称重。
“掌柜的,敢问药铺喜好收什么草药,这段时日又宜采挖什么草药?”崔晚问。
“嘁!”一旁的大勇笑出声,“你连什么时间收什么草药都搞不明白,还来卖,可别浪费了药材。”
“这不是生活所迫,我也没办法。”崔晚低下头,用袖子捂住衣服上的破洞,垂眸努力掩盖窘迫。
刚才还笑出声的大勇:……
“哎呀,这些都有前人经验,简单。来,石竹考考你。”掌柜连忙打圆场。
那个称重的小厮原来叫做石竹,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很是亲和,听到掌柜考他,一点也不怯场:“草类,叶类最茂盛,花前或花时采收,花类,花苞或初开时采收……树皮宜春夏二季采收。”①
一口气不带停歇的说完,掌柜的点点头:“看来这些日子没偷懒。”
石竹挠挠后脑勺嘿嘿直笑。
如此崔晚心里大致也有了数:“多谢。”
这边大勇也称完药材,掌柜的去柜台给他拿钱。见崔晚往外走叫住她:“哎。”
待崔晚回头的时候他别扭地抓抓脖子:“这段时间就我今天卖的那些最好,然后再等半个月,那些薄荷,紫苏,益母草,金银花就能收了。唔,再等入了夏,林子里捡蝉蜕,蛇蜕,都能卖。”
这些和刚才石竹说的都对的上,但大勇有心提点自己,崔晚自然要承对方好意:“多谢你。”
药铺外面,崔小小双手撑着下巴看不远处几个小孩踢毽子,眼里露出羡慕。等到崔晚出来的时候,崔小小收回视线,看着娘亲给她拍身上的灰,心想:这有什么好玩的,娘亲去哪都带着自己,比这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