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放下心来,语调上扬,“是吗?我还以为是我说话让你...不高兴了。”
她这才想起来那句“成为你的世界”,扣着手臂上的红包,不在意地说:“哦,那个啊,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不会生气,我在你心里那么小气的吗?”
“没有,你在我心里很好,真的”,他着急地竖起两根手指,“我保证,你在我心里就和仙女一样。”
“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她扯着沈秋羽的袖子往前走,脆生生地继续说:“别站在这了,仙女马上就要被蚊子吸干血了。”
海北偏南,十月即将到来,热空气依旧一股接着一股,闷热不止,属于夏天的蚊虫和蝉鸣延续到了秋季。
“被咬了吗?我看看。”
进了小院里,灯火通明,沈秋羽握着她的手腕检查,几个被挠的通红的蚊子包引入眼帘,他急了,皱眉说:“死蚊子,嘴这么毒,你别挠了,都要出血了!”
“书书,回来了?”姜钇舟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抬眼见着有人握着自己孙女的手,顿时快步过去,拎起拄拐就是一顿打,“你谁啊?摸人家小姑娘的手干嘛?!”
他结结实实挨上一棍子后,抵着拐杖卖乖:“啊啊啊,外婆外婆,别打别打,是我啊,我是沈秋羽。”
“沈秋羽?”在看清人脸后,姜钇舟冷哼一声,“怎么是你,你不是黄毛吗?”
“是我是我,外婆,我现在不是黄毛了,是黑毛,您看我这样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他甩着额前的一点碎刘海,自信对话。
确实比以前乖巧许多,姜钇舟收回拐杖,看了眼他身后的贺冬书,“不是出去陪青青过生日吗?青青呢?”
“她和以前的高中同学一块呢,我回来陪你嘿嘿”,她上前挽住姜钇舟的手,“总不能留您自己在家吃饭吧?是不是?”
“我哪里需要你陪,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还不是好好的”,她嘴上说着不用,脸上的笑却怎么也盖不住。
俩人走进屋里,姜钇舟回头望了眼还在院子里傻站着的黑毛小伙,“站那干嘛,进来,我看看你手有没有事?”
沈秋羽轻笑,跃进门里,顺带给外婆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外婆,你打得一点也不疼,你看我这肌肉,皮糙肉厚,什么事也没有!”
他什么心思,姜钇舟能不知道,见他真的没事,就让他到沙发坐着,自己去拿要给贺冬书抹蚊子包的药膏。
“外婆,你坐着继续看吧,我自己去拿”,说完,贺冬书自己到杂物间里拿家庭药箱,留着一老一少在客厅看戏曲。
“吃完饭没有?”
“还没有,外婆,你也没吃吧?”
姜钇舟眼睛盯着电视机,询问他:“没呢,留下来吃点?”
“好啊好啊,我来做吧外婆,我很会做饭。”
这倒是让姜钇舟有些惊讶,她扭头看他白净的脸,“会做什么?西红柿炒鸡蛋?”
沈秋羽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会,您想吃这个?我还会其他的,家常菜都会的,您看您想吃些什么?”
原以为他也就会煮点面啊、鸡蛋啊什么的,看他那么自信,姜钇舟信了,有些赞赏地说:“不错呀,坐着吧,不用你做,家里冰箱没剩什么了,你想施展手艺也没东西做。”
“没事,我现在去买点吧,咱们家附近不是有个大型超市吗?我现在过去买点!”他站起身,两三步走出门,又露出一个回来对着没反应过来的姜钇舟说:“外婆,你想吃点什么其他的吗?我给您买点?”
贺冬书抹完药从房间里出来时不见他人影,于是问含着笑的姜钇舟:“外婆,沈秋羽他人呢?”
“先殷勤去了呗”,姜钇舟此时显然心情不错,跟着屏幕里的人哼着小曲。
“献殷勤?献什么殷勤?”
“小伙子说要做饭,买菜去了。”
她刚落地的屁股又腾得一下起来了,“啊?他去买菜了?你也不拦着点,怎么好让他动手。”
“他那么大个人,火箭似的冲了出去,我怎么拦?”姜钇舟视线聚焦到自己孙女脸上,低声问她:“书书,你是不是喜欢他?”
“外婆!”
贺冬书急忙否认,“我们是朋友,别乱想,是不是阿青和你说了什么?她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从小到大,你带过几个朋友来家里?也就是青青了,他还是除了青青以外,你带回来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贺冬书闭眼轻笑,这和那句“你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呢。
“外婆,你小说听多了吧,没有那回事昂,别乱想。”
况且,沈秋羽来的这两回也不是她带回来的呀,是沈秋羽自己过来的。
“行,那我不说了,不过,我觉得吧,你无意,这小羽有情,你没感受出来吗?”
“有吗?”她问着,向门外走去,“不会的,喜欢我干嘛,先不说了,我出去接他一下,以免隔壁李奶奶的狗冲出来咬他。”
孙女离开后,姜钇舟看着外面黄澄澄的月亮,感叹:“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不算好,但也还能看得清脚下,她思考着周边的那家大型超市晚上八点后才会打折,沈秋羽现在过去根本不划算呀,还没到八点呢。
“汪汪汪!!!”
走到小巷中途时,边上不知谁家的狗叫个不停,呼哧呼哧地抵在铁栅栏旁呲牙咧嘴地要冲出来咬人。
她拿着手机往前一照,看见了贴在墙边脸色煞白的沈秋羽,他伸手挡着眼睛,没出声,贺冬书关了手机,紧张地问他:“沈秋羽,你没事吧?”
有什么东西轱辘辘滚到地上,贺冬书想要弯腰去捡起,却被一只发凉的手揽住,对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抖着声说:“咚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