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T3,自然能拿到丰厚的分红,未来还可能升职加薪;继续风雨飘摇地试图复活J17,吃力不讨好。
“我倒是对自己有信心。”周翩肯定地说,“即使去做J17,也不至于还不完你的钱。”
心里清楚她的答案,耿星河不置可否:“只是,马上就是新一轮职级评审,按你之前的成绩,如果明确留T3,我可以帮你争取个升职。”
“上回开会,不是说要把我成果划给黎蕙?好给T2老员工喂定心丸。”
“如果你以后还是我的人,护短也不算逾矩。”梧桐树影在他侧脸流淌,“何况石头的决断本来就不合规矩。”
后视镜映出她挑眉的弧度:“那不如说,为安抚我眼红黎蕙升职,帮T部留住我,所以提加薪?”
“……”耿星河喉结滚了滚,“倒是个新思路。”
周翩笑出声:"逗你的,别费心了。"
"理由?"他侧头看她一眼,"这套说辞合规合理。"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会落人口实。组里总是喜欢传这种……"
“传什么。”他的声线低沉。
空调暖风掀起她耳后碎发,露出泛红的耳垂:"总之……我不能拖你下水。"
东篱禁止办公室恋情,尤其禁止同项目恋爱,就是因为很容易产生灰色交易。
如果原本的升职位被黎蕙占据,而他帮她力争加薪成功……有心人一举报,事情就说不清了。
东篱一旦发现恋情,会强制其中职位较低的那个人转组或离职。
但周翩想复活J17,哪里都不能去——
为了自己的游戏着想,她也该与他避嫌。
周翩挺直背,不动声色地往车窗边靠了靠。
她在老家刚付完的这一圈钱不算,以后每个月还有固定支出。耿星河的钱要还,工资不涨,周年庆的奖金指望不上。
她不能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由着自己舒服来了。
周翩思考片刻,拨通了电话:“喂,月月?诶,我在想,你月子中心到期之后租的那个房子——”
等她聊完,耿星河偏头问:“游月朗怎么样?”
周翩摇摇头:“她家里还是持续在上门来闹,想抢孩子。游月朗月子中心出来,还是确定要走离婚。”
“怎么还闹,黄珣干嘛去了?”
“黄珣帮她把上门的人堵住了。他自然是支持月月离婚的啊,还给她请了律师。”
“……就这么个情况,你还想去和她一起住?”
周翩刚在电话里问了游月朗,此时也不避讳他:“我和月月手上钱都不多,一起合租,两边都减轻点负担。”
“但小宝宝挺吵人的。何况游月朗老公他们上门闹事,也麻烦。”
“这不是有黄珣吗?”周翩摇摇头,“月月之前托我在公司群里找个女生合租,但又怕小宝宝吵到人家。这下刚好,我去合租,知根知底。”
周翩又打电话给自己的房东,敲定了退房时间。
“……如果缺钱,我可以再给一些。”耿星河沉默听完,“当然,要搬家也可以找我——”
他的话被又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周翩还以为是自家房东要反悔,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柳明。
她多请了两天假,柳明本不该在她休假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的,除非是工作上出了什么紧急的问题。周翩直接打开免提:“怎么了?”
车里响彻柳明焦急的声音:“你可以来一趟公司吗?历晴出事了。”
用黎蕙的话说,天王老子翘班了,历晴这个人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实在是长了一张刻苦学习、认真工作的脸,黎蕙的酒局、柳明去美容院都默认不喊她:倒不是不熟,是难以想象她会出现在那种情景下。
历晴中秋期间请了一天假,就已经很让柳明惊讶了。更让人下巴吓掉的是,一位声称是她未婚夫的人到公司楼下拉横幅,惊动了石头。
由于总是有玩家来拉横幅抗议,东篱处理这种事倒是经验丰富、驾轻就熟。
但感情问题一般都是受伤的女方发pdf、线上解决。
男方气势汹汹来线下对质的,还是第一次见。
等耿星河和周翩赶到公司,人已经被请到会议室坐着了。
历晴的未婚夫,身材壮硕、满脸戾气,坐在那也气势汹汹。
会议室外,柳明先介绍前情提要:“历晴中秋回家分手,但未婚夫说她家订婚已经收了8万彩礼,现在历晴要分手,要她退钱。”
“这也正常啊。”周翩说。
“屁!那钱我一分钱没见到!”历晴的声音穿透会议室的玻璃,“欠债还钱找债主啊!我劝你回去找我爸妈要。”
“呸,他们一分钱没有。就你,在大城市打工,一定有钱!”历晴的未婚夫声音粗野。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历晴一拍桌子,“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啊?十里八乡打听一下?!你来找我就是完全的浪费钱。”
“咱们都订婚几年了,将近结婚,你突然说要分手。是不是在这谈了小白脸了?让他帮你赎身啊?”
柳明悄悄瞟一眼耿星河。
“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历晴嘴里吐出一串家乡话,估计不是什么好词。
会议室里噼里啪啦一阵座椅移动的声音,柳明赶紧开门冲进去,挡在历晴面前,一把将男人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彩礼的事都说了是两家长辈商量的,你在这儿撒什么野?”
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历晴,恶狠狠地说:“我不管,反正彩礼在你家手里,今天你不把钱给我,就别想好过!”
历晴气双手抱臂,语气冰冷:“说了没有,不要浪费我上班时间,小心我让你赔误工费。”
“的确是上班时间,你这算是阻碍工作了。”黎蕙慢悠悠地说,“我们这里商量不出个什么,不如让你父母在老家去找她父母?”
耿星河直接叫来了保安。
男人被带走时,还恼羞成怒地挥舞着手臂,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一些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