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允初不住校,过来接她不顺路,童栀和墨时晏家里有专车接送,沈宁又提前好几天先落地Y国了,单出她一个人,她准备坐地铁。
校门口有一道关卡,通道对面站了一个人,对方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外搭了一件墨绿色衬衫,又套了一件厚一点的夹克外套,一只手插在阔腿裤的口袋里,看起来像要出门扫街。
叶歆竹觉得眼熟,提着行李箱走快了几步。果然见那人从手机上抬眸,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一眼,对方就将手机放回去了。
“这个点早高峰,我顺路,一起过去吧。”
叶歆竹点头,没拒绝,跟着温言把自己的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
这车子看着低调,里面的配饰却轻奢。茶色的座椅坐着很软和,一关上车门,暖气就包裹过来,驱散了寒意。
叶歆竹扣好安全带,下意识扫了一眼车里的陈设,但很显然这个主人并不算是很爱惜这辆车子。
目光所及,只有一包纸巾。
她垂垂头,脑袋被暖气熏的有点晕,本来早起就带着点倦意,温言的车太舒服,背靠着座椅陷进去,默默闭上眼。
温言在红绿灯前侧了侧头,伸手把挡光板打下来。
到了机场,五个互相特别熟的人,大眼瞪小眼。
飞机上的座位。温言和叶歆竹坐在一块,路允初和童栀一起。这回单出墨时晏一个。
后面隐约传来童栀有点咋呼的说话声。
“今天是初雪诶。以前阳城下雪也这么早吗?”
路允初只当她是忘性大,认真答了。
“今年下的早了一点。”
童栀确实如她本人所言那般,所谓的靠谱,性格好的人确实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谁能想到刚遇见的时候,路允初还威胁她别给叶歆竹找麻烦呢。
飞机上的窗像个画框,将外面的雪景困在里面,但分明是人被锁在了飞机里。
温言坐在一旁很安静,两人俱不是话多的,叶歆竹只简略瞥了一眼雪景,将头缩回来,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着眼睡过去。
叶歆竹不喜欢冬天,是有原因的。
命运总爱捉弄她,她生在冬天,母亲也死在冬天。
当时叶知新的公司已经出了问题,到处借钱还债,稍微缓和了一点,叶知新又心比天高,想要东山再起。
叶母家中从商,旁敲侧击的给了几个意见,却被叶知新以叶母是门外汉的理由回绝。叶歆竹的母亲不从,两人这才闹掰了分居。
叶歆竹还记得那一天下了一场大雪,又跟着下了点雨,叶歆竹就站在比赛厅的门口,接到了母亲出车祸的电话。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宣告死亡半个多小时了。
从那时开始,她才发觉那些习以为常的流言蜚语,是带着多大的杀伤力。久而久之,她心里也开始这么认定。
如果她没去比赛,如果她没让母亲过来接,如果她没有出生……
行程不远,她挣扎着梦醒,虽说飞机上的暖气很足,但也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出了一身汗。
温言侧头看着她,紧蹙着眉头。叶歆竹这才注意到自己攥着对方的衣服,揉的已经皱了。
她艰难平复心情,眼睛还红着,心中潮涌未息。
“抱歉。”
这句话甚至带着极重的气音。
温言只是淡淡收回了视线,没多问,只说了句。
“没事。”
Y国是一个非常有古朴乡村气息的国家,路灯喜欢用暖黄色,是一个很古典很怀旧的色调。
一行人来到一个小别墅里,不过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奇怪。沈宁经常来这边出差,这别墅已经买了有几年了。
别墅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没有食材,五个人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就必须得去采买一些能用以快速饱腹的东西,毕竟等接下来比赛提上日程,大家都会很忙。
首先是安排房间,都是单人房,就是要分一下楼下楼上。
“我早上起的比较早,有时会起来晨跑,我住下面吧。”
温言说的自然,叶歆竹倒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自己也一样,大家都没有异议,大冷天适合睡懒觉,没人想跟她们两个争着早起。
这样就把房间分好了。
童栀自然瞧出端倪,特地跑过来偷偷提醒她。温言这个人人设太不定了,剧本里也没有,行为难猜,她不放心。
“你小心她。”
说着皱了皱鼻子,毕竟她虽然磕,但是cp还得磕官配啊。
叶歆竹让她安心,温言不是那种喜欢趁人之危的人。
“我知道,我会小心,但她应该不会做什么的。”
收拾了一会行李,童栀看着墨时晏那一堆白袜子若有所思。
墨时晏说白袜子百搭,确实也没错。
最后收拾完,大家在楼下集合。要出门的时候墨时晏特意提醒了一句,自己也戴上口罩。
“这边最近流感很严重,大家小心一点,最好带上口罩出门。”
一行人待了几天,林林总总地买了些速食,也开了几次火。大概把沈宁日程要求上的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却还没见到人。
虽说沈宁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这也太行踪不定了。
终于在第四天,温言拨通了沈宁的电话。
“我这边应该快了,你们小心点,最近流感。”
对面传来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但应该不是沈宁的。
温言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那间紧闭的房门。
“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