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那就好!吾的信徒果真和王一样善解人意。”
“嗯。走吧。”
“去哪呀?苏卿不喜欢看人类表演?”
“过来。”
苏洇昼和白途走出田径场,凭着在这所学校住了七年的记忆,走到夜里人少蚊子不多的小道。
“苏卿,你该不会要杀人抛尸吧?”
“别乱想。”
苏洇昼打开手机灯光,弯腰靠近白途,捏着他的脸左右瞧了瞧,上面有两块红红的印子,还透点青,那个男的下手不轻。
“唔……苏卿,你好帅。”白途两边脸颊被掐住,被迫嘟着嘴巴说话。
苏洇昼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以及,白途脸颊手感和看起来的感觉一模一样,婴儿肥一样的软肉跟水球似的,似乎适合被暴力揉捏。
“吾脖子累,苏卿。”白途一直仰着头。
苏洇昼松开手,诚恳道:“抱歉。”
“吾是宽容大度的王,苏卿不必道歉。”
“这里,有淤青。”苏洇昼轻轻戳了一下脸颊泛青的地方,“疼吗?”
“真的吗?还好啦,不疼。”
“以后长点心眼,不要别人让你做什么就乖乖去做,被揍了还傻乐。”
白途轻松道:“苏卿好敏感,吾真的只是在演戏,那个同学不小心打重了一点而已。”
“……”苏洇昼面不改色加了点劲戳那块淤青,“不小心?”
白途立即皱起脸:“啊!好疼!”
“不是说不会让自己吃苦头?”
“吾哪知道那个同学这么没轻没重的,一开始说好了让吾客串这个重要角色,上场前几分钟吾才知道吾只有最后一分钟的戏份,那也没关系,高手往往都是在最后时刻一鸣惊人的,只要能听到欢呼声,吾就觉得吾演得好,所以当时根本没注意别的……”
苏洇昼转身就走。
“去哪呀?”
“抓人。”
“苏卿?”白途拉住他的胳膊,“这次真的是意外,只是误会,吾在学校很受欢迎的,他们喜欢跟吾开玩笑而已,吾知道苏卿对吾好,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觉得苏卿过度敏感,没事找事。”
“连最基本的提前知会和道歉都做不到,他们配吗?”
“对啊,他们是坏蛋,不配被苏卿教育,所以不用替吾出头,吾不会让自己吃苦头的,相信本王!”
苏洇昼沉默地看着他。
白途抱着他的胳膊走:“回家啦苏卿……好累。”
回家路上,苏洇昼想了很多,也冷静了很多,一直回到公寓,拿出冰块给白途冷敷,干巴巴地说:“抱歉。我今晚太冲动了。”
白途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乖乖巧巧任他摆弄:“不要道歉呀,苏卿又没错。不过,真想不到,最温文尔雅、阳煦山立、和蔼可亲的苏卿还会有这么失态的一面。”
“你对我的滤镜太厚了。”苏洇昼捏了捏他的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不是滤镜。”白途睁开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含着水,眉眼弯弯,“苏卿才没错。不管是今晚的事还是别的,苏卿有大人的强势,也有大人的考量,是世界上最棒的大人。他们不知道你有多好,吾知道。”
苏洇昼切切实实感受到白途的信任,就是校长说的信赖感。
他知道自己不是白途想象中那样完美的人。他会犯错,会失态。
但他性格寡淡,比一般人理智,更不容易冲动。今晚的事敲响了他的警铃。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还会因为别人的事而冲动。让情绪主导思想动作。
非要说理由的话,也许是他真把自己代入“家长”这个身份了。不然该怎么解释见不得白途受委屈的想法会在那一瞬侵占他的大脑。
“苏卿?”见他在发呆,白途扯了扯他的衣袖。
苏洇昼回神,看着眼下懵懂纯粹的小男生,不由得放松下来,换了种轻松的语气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我身上多的是值得诟病的缺点。”
“吾才不管。”白途突然高举双手大喊,“苏洇昼世界第一!”然后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
“苏卿是吾的爱卿,吾说什么苏卿都不能反驳。”白途整个人挂着他,让他不得不往前倾双手撑着沙发,柔软温热的嘴唇蹭着耳朵,继续喊,“苏洇昼是世界上最可爱、最酷最帅、最温柔的男人!”
苏洇昼忍俊不禁:“苏卿知道了。别在耳边喊这么大声。”
越不让喊白途越是大声:“苏!卿!不准嫌吾吵!”
苏洇昼无奈道:“好,不嫌。”
白途这才满意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