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想建立教……不是,社团!”
“嗯?你想创什么社?”
“最伟大黑暗之王信徒社!”
“啊?”
苏洇昼面无表情拎起白途后衣领:“不好意思,他思维方式有点奇怪,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带他去领衣服,不用带路。”
在路人和学长迷惑的目光中,被拖着走的白途张牙舞爪:“苏卿!吾的复族大业!”
“下次再复,别耽误别人时间。”
“要是没有教会,吾的信徒会迷路!”
苏洇昼拎着他远离人群,无奈哄道:“大王,相信你的信徒。至少我不会迷路。”
白途猛地仰头看他,难以置信的眼神,嘴巴慢慢张大,深吸一口气:“汝言可真?”他点点头,白途爆发出大笑,高举双手,“苏卿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吾暗夜一族分崩离析,竟还有残余信徒追随吾……苏卿!”
苏洇昼几不可见地挑了下左眉,刻意挖坑道:“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不是学长?”
白途严肃地摇头:“学长是男生,苏卿是老男人。”
“非加个老字?”
“他们说苏卿是孤独的老男人。还有,苏卿大吾十三岁!吾都叫叔叔了,苏卿还不老吗?”
“嗯……好。”
苏洇昼无话可说。
他对称谓和年龄调侃没什么意见,但有的事要有对比才会触人心弦,在感慨白途才十七岁时,他也会想到不成熟的自己居然已经这个年纪了。
苏洇昼对静大熟悉,很快就领好东西,群里暂时没别的活动,于是他们先回了公寓,准备晚点再出去吃饭,为了庆祝开学,也可以说是最后一个开心的夜晚,苏洇昼订了家昂贵的餐厅。
他洗完澡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往手腕喷了点清淡的日常香水,白途突然撞了两下门。
这是白途特有的敲门方式——用脑门撞。
一打开门,白途就跟老鼠一样从他身边钻到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看。
苏洇昼扶着门把看他:“怎么了?”
“苏卿真是世界上最小气的老男人。”
“嗯?”
白途沉默地盯着他。
苏洇昼疑惑地蹙起眉头。
“对不起!”白途忽然闭上眼大喊。
“为什么?”
“你生气了。”
苏洇昼非常不解,怀疑自己是真年纪大跟不上小孩子的脑回路了:“没有。”
“你有。”
“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吾一直说你老,吾还叫你叔叔。”
“……”苏洇昼被气笑了,“我不会因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生气。”
白途愣了一下,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呆呆地问:“吾说的话没意义吗?”
“是调侃年龄的事情没意义,你可以理解为,我不在意被调侃年龄。”
“换作别人也一样吗?”
“嗯。”
白途又沉默了。自下而上的目光锐利而显得楚楚可怜,像开满花的桃枝扫过脸上每一块肌肤。
苏洇昼静静等他说话。
等了一会儿,白途藏起半只眼睛,细声问:“那苏卿希望吾怎么叫你?”
“都好。”
“叔叔?”
“嗯。”
“哥哥。”
“嗯。”
白途突然指着他大笑道:“破绽!苏洇昼!你眨眼了!”
苏洇昼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苏卿是大傻瓜!”
白途欢喜地大喊着跑出了门,像个神经病。
“……”
苏洇昼头疼地叹出一口气。
虽然没办法承认他眨了眼,但白教授说得对,白途是个很神经质的人,凡是个正常人都想用一句“有病”来评价他。每天精力充沛,大喜大悲,以自我为中心,总说些无厘头的话,不知道是童真还是幻想。
但说到底不惹人,至少不惹他厌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