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在登上前往广东的飞机时从未想过自己的一时恻隐之心将是他亲手埋下的的祸根。
他不应该招惹宋弈宸的。
“谢总监,这里。”王茹向他招了招手,她将谢玦的行李拿过接着说:“最近年关将至,机票也不太好定,头等舱这剩下这个连坐了,方总已经坐下了。”
谢玦转头看见方衍坐在那闭目养神,起这么早还可以这么精致吗?
西装熨烫得体没有一丝褶皱,两只手自然的交叉在腰腹前,今天罕见的带上了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儒雅谦逊,看着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真他娘的帅啊...谢玦心想,站在旁边打量了许久。
“我快被你看穿了。”方衍睁开眼望着旁边的人,将眼镜取下放进眼镜盒,两只手在鼻梁处揉捏了会。
他看起来很疲惫。
“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
“你骗人。”谢玦气鼓鼓的坐进里侧,和没有骨头一样贴在方衍的肩膀上。
一只手摸上方衍的胸膛,悄声着说:“为什么每次见我心跳的都这么快呀?”
指尖来回撩拨,方衍一把手捏住甩在一旁,又微微朝走廊侧了侧身。
“你转过来嘛。”
“不。”
“转过来。”谢玦扯了扯他的衣袖。
“现在飞机还没起飞,你要是想滚下飞机,那就慢走不送。”
方衍转过头企图用眼神警告谢玦,随即他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谢玦又哭了,没有出声音,一双眼的泪水兜都兜不住,直往下流,他憋屈极了,下唇狠狠地咬住。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哭?”方衍有些粗暴的将那两行泪抹去,才抹干又流下,止都止不住。
“你知道吗...你真的太奇怪了。”谢玦将每个字咬碎了从嘴巴里崩出来,声音颤抖看着很是委屈。
“一边拒绝我...一边对我好。”
“全天下没有像你这样的混蛋了。”
谢玦边哭,嘴里没停着,全是对方衍的控诉。
每次都觉得可以更近一步时,方衍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将他一把推开。
打个巴掌再给颗枣!
方衍这个混蛋!
谢玦现在想飞机的心都有了,机舱突然熄灯,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将他的哭声隐藏。
而方衍在耳边说的话却无比清晰。
“对不起。”
他将肩膀微微的朝谢玦倾斜,一只手抚摸上他的头,轻轻的拍着。
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化作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方衍忽略了当他将这些羁绊切断时,作为另一头的谢玦相应的也会感到疼痛。
比起方家都施压,他更没办法的是面对谢玦的眼泪。
他将谢玦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紧密无间的贴在了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无法说明的情意在黑暗中肆意涌动,谢玦可以感受到离自己很近的胸膛,心房有力快速的跳动正如同自己的一样。
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两双眼目光交织在一起,有什么在空气中爆了开来,一个快速起身背对着对方,另外一个咳嗽了两声起身去往厕所。
方衍这是在干什么?
他刚刚是摸自己的耳朵了吗?!和玩玩具一样在手指间摩挲。
他怎么走路还顺拐起来了!
这种反常让谢玦心跳如雷,直到方衍回到座位上,两个人的视线没有交界过一次。
谢玦第一次觉得短途飞机可以这么蛰屁股,祈祷着可以快一点到达。
煎熬的等待,飞机停稳时,谢立马起身,安全带紧绷在腰间束缚住他。
“你...安全带。”
方衍伸出手想帮谢玦解开时,谢玦也刚好触碰到按钮,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谢玦和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抽走。
“谢谢。”
方衍将安全带解开,嗯了一声。
王茹在机场见到两人时,敏锐的察觉到两个人的气氛极其不对劲。
不应该啊...这才多久,还有在恒温的机舱这两个人的耳朵怎么和被寒风刮了几小时一样通红。
“小郑呢?”谢玦四处张望。
“小郑得明天来了,家里有些急事要处理,早上的审批文件我应该给总监你发过了。”
王茹张望着看见了对应车牌号的车招了招手,两辆车停了下来,她笑着说:“宋总已经给司机发好了位置,在那边等着了,我去给酒店给咱们放行李。”
“行,辛苦了。”方衍从司机那接过钥匙坐上车,谢玦也跟着坐了进去。
手机传来了嗡嗡声响,他打开手机看见了一连串的消息。
-明天,晚上饭局。
-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