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拳头更解气么，一剑捅死没意思了。”

“嗯，确实，”贺宣点点头，似乎不能更赞同，“那你解气了吗？”

方诺把自己被捆住的手腕递到贺宣眼前，“你觉得呢？”

说完眼神直勾勾看着贺宣唇角的鲜血，“你也属狗的！”

贺宣咧开嘴，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我真是属狗的，你怎么知道！”

终于两个人从紧张焦灼的气氛里冷静下来，本来方诺也不是真的要贺宣的命。

贺宣解开腰带，眼睛却是看着方诺，“说好了不打了哦！”

“废什么话，快点！”

贺宣看了看四周，“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尘土飞扬的，周围的人却完全没当回事……

就好像二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可是贺宣分明能触碰到他们，摊贩的食品上还冒着蒸腾的热气，甚至用手背去贴，还会吃痛缩回。

“他们不是真的人，是肉芝幻化的，但是却注入了真人的记忆，似乎是有意营造这种景象的。”

“你怎么知道是肉芝，你透视眼啊？”

“我刚刚捅了一个，就化为原型了。”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贺宣感到深深的欣慰，觉得小师弟肯定是看到自己手下留情了。

“你贱的与众不同。”

“……”

他人身攻击啊！

他人身攻击啊啊啊啊！

有没有为我发声！

小师弟你的嘴这么毒，以后遇到打不过的，上去亲一口就万事大吉了。

“小师弟，我说这里有极品功法才请你下来的，你信我吗？”

“你……”

你管那一脚叫做请是吗？

方诺抬头看了一眼贺宣，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本来是不信的，看到你下来，我就信了。”

“什么意思！”贺宣皱眉啧了一声，十分不满，“我又不是来和你抢的。”

“哦。”

“真不是，我是怕你下来遇到危险，答应了陈谷雨要把你好好带回去的。”

“不是看在师姐的面上，你早就弄死我了吧。”

“我靠——”贺宣堵住方诺的路，指着脸上、肩膀、还有手臂上的伤口，“她能有这么大面子？我是真心想和你和好的。”

方诺全当没听见，绕开贺宣就往前走。

贺宣看着方诺的样子，也不说话了。

其实方诺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纠缠打斗的时候，就算贺宣控制了自己的力度，但毕竟贺宣年长些，个头也高，难免会有误伤。

主要是方诺的眼神，真的很野。

这个世界还没有免疫球蛋白疫苗能打，要是真被抓了，他上哪哭去。

他也不能躺着任由方诺锤吧。

贺宣心不在焉地跟在方诺身后，方诺却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奇怪，这条街太长了，好像走不完似的。”

方诺脚步一停，贺宣就当头撞上，不过由于身高差，看上去像是方诺倒在了贺宣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

“你说的功法在哪？”

贺宣瞪大双眼，“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的机缘。”

看着方诺微蹙的眉头，贺宣伸手拍了拍方诺肩膀，“小孩子就是心急，是你的绝对跑不了。”

“重点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条街上了！”

“我知道，不用怕，师兄保护你。”

贺宣勾住方诺的脖子就把人往前带，他又不知道剧情，再说了机缘这种东西，肯定是主角才能触发的嘛～

他只要跟在后面，看看能不能拣点主角漏的就行。

“我刚来的时候，想问问人，但是每个人就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太诡异了。”

方诺拔头从贺宣的臂弯里拔｜出来，一脸的我们不熟。

贺宣站定，四处望了望，摸着下巴沉思。

按照他这么多年下副本的经验来说，这些人应该都是NPC，只不过不是所有的NPC都能触发对话，如果能够找到特定的NPC，就能得到线索。

贺宣很自然地拉着方诺的衣袖，在方诺甩开之前落下一句，“别走丢了。”

方诺就任由贺宣牵着了。

迎面走来一个卖糖人的老妇人，贺宣出声，可那老妇人目光呆滞，径直前行，就像是被人为规划了活动路线。

然后是两个小孩，在父亲脚边打滚，哭喊着要买拨浪鼓，但同样没搭理贺宣。

“等等——”

方诺眼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拨开人群就向对面走去。

那个地方，没人摆摊，只有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边上两个憨态可掬的石狮子。

方诺叩门，铜质门环叩在门上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方诺还在研究这扇古怪的门，贺宣一个人闲着无聊，毕竟他的脑子一向不大聪明，索性逗弄两边看门的石狮子。

“嘬嘬嘬——你看多久门了？”

石狮子缓缓咧开嘴角，冲着贺宣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