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玉好像一直偏爱搞油画的人,有那么特别吗?
胳膊忽然被人碰了碰,关简垂眸,见宋嘉玉带着笑问他:“剥个橘子而已,怎么这么慢啊?”
他的语气懒懒散散的,像羽毛一样在关简手上刮了一下。关简回过神,三两下把果肉剥出来递过去,又拽了张纸巾握在手里。
宋嘉玉跟人聊天的间隙,吃完大半颗橘子。
剩下两瓣完整的他没再碰,去拿关简手里的纸巾时,顺手把果肉也塞了过去。
他心里觉得好笑,关简在这不说话也不干别的,时不时往对面看一眼,整得徐见山肉眼可见地拘谨起来。
对于这些,宋嘉玉全当没看见。他又跟徐见山聊了几句,一扭头见关简还拿着那几瓣橘子没动。
“你……”宋嘉玉失笑,“没让你拿着,给你吃。”
关简慢慢眨了下眼睛,跟小狗等主人下指令似的。
于是宋嘉玉补充说:“专门留给你的,是甜的。”
这两瓣橘子特别甜,只是放的时间有些久,果肉过于软烂。
关简吃得挺开心,不过宋嘉玉没跟他说这橘子是从哪儿来的,免得他不乐意吃。
徐见山莫名有点牙酸,半天没看出他们是什么关系:“嘉嘉。”
刚喊了声宋嘉玉的名字,关简停下咀嚼的动作,冷不丁朝他看过去。
徐见山的背一僵,避开他的视线接着说:“不介绍一下?”
宋嘉玉收起翘起来的腿,膝盖往关简大腿上磕了一下,语气自然地回答说:“可以啊,这是我弟弟。”
关简点点头,这会儿看起来倒是礼貌:“你好。”
说完这句他便没再开口,甚至没问人家姓什么名什么。
徐见山一听这话,那点不自在也没有了,乐呵呵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转头问宋嘉玉:“嘉嘉,晚上一起吃饭吗?”
这顿饭本来上次就该吃的,那会儿关懿在,没让他找着机会。
徐见山刚认识宋嘉玉的时候,分明记得他没有谈恋爱。不过两个月,他身边莫名其妙多出个未婚夫。
两人看着挺般配,但徐见山跟关懿聊了几句,发现关懿跟宋嘉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能外人觉得他俩门当户对,但徐见山自己就是搞艺术的,怎么可能不懂宋嘉玉的心思?
徐见山不认为这样的感情会长久。
他倒不是现在想做什么,先当朋友处着也挺好,至于之后的事,那就之后再说。
他还等着宋嘉玉回话,不想宋嘉玉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男人替他答道:“我哥今天没空,他要陪我吃饭。”
宋嘉玉睁了下眼睛,他还一句话没说,这就被安排上了?他靠在沙发上,斜睨着关简。
关简也回头看他,这时候表情忽然又变了:“可以吗?”
宋嘉玉一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几乎是要松口了。
他纳闷,总感觉关简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格。来来回回自由切换,但哪个都不真实。
“不好意思,我先跟他约好了,”宋嘉玉先一步站起来,意思很明显,“我们下次再聊。”
宋嘉玉送走徐见山,见关简在池子边洗手。
他上前看了眼,关简把袖子挽至小臂,伸直手指在流水下冲洗。
比他的手更漂亮的,是小臂上的肌肉。
宋嘉玉想起他有打羽毛球的习惯,有些好奇道:“你现在还在打球吗?”
“嗯,”关简的声音被流水声掩盖一部分,他就着低头的姿势,侧眼看过去,“你喜欢吗?下次我叫你一起好不好?”
宋嘉玉摆摆手,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讨厌流汗。”
水声倏地停止,关简直起腰,右腿迈了一步,半侧着身子说:“可是你以前说过喜欢。”
身前的光全被遮住了,一直跟在宋嘉玉身后的影子,此时直直将他笼罩。
他一惊,想起之前确实说过这话。
那时他看关简太过孤僻,觉得他出去打球,能交点朋友也是好的。
所以他才说:“我也挺喜欢羽毛球,以后有机会一起。”
宋嘉玉的脖子往后仰了几分,出于某种隐隐的不自在,也出于关简脸上的神情。
关简的睫毛微敛,看起来不像在生气,反而有些委屈。
“我那是想让你多出去走走,”宋嘉玉不去看他,重新拧开水龙头,伸手冲洗几下,“你不是待在家就是去学校,我怕把青春期的小孩儿给闷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摩擦本就干净的手指。耳边“哗哗哗”的流水声,让他自在许多。
可自在没多久,关简的手擦着他的身子探过去,轻轻一拧便把水给关了。
“那刚才呢?”关简的小臂撑在水池边,弯腰看向宋嘉玉的脸。
宋嘉玉一抬眼,猝不及防对上关简的视线,张了张嘴:“刚才怎么了?”
“你说要跟我去吃饭,”关简犹豫几秒,最终还是问出口,“也是哄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