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不会又是陆骁吧。
赵嘉月自认倒霉的阴沉下脸,她用力往后蹬腿,却被男人捉住脚腕时,借着巧力将她拉了出去。
身子在钻出地洞时,她顺势的朝着身前倒过去,直接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她的怒火刚想发作,却在抬眸时,撞见一张温暖好看的脸庞,瞬间熄火了。
梁恒的眼眸里溢出欣喜,唇角生着让人安心的笑,像是寻回至宝,他眼里的光暖暖的,宛若一盏照在冬日里的烛火。
赵嘉月看着他时,神色怔住了。
梁恒何时掩着消息,偷进了城?
眼下赵嘉月撞在梁恒的怀里,梁恒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泥地里,她的身子不偏不倚的压过来,他用手撑在地上。
一滴雪水落在赵嘉月的湿发上,顺着她额前黑发,滴落在梁恒的嘴角。
梁恒抿着唇畔,不小心将雪水咬在齿间,他猛地将头后撤,不好意思别开脸。
赵嘉月赶忙站起身,拉起坐在地上的梁恒,两人没有寒暄,只想尽快离开。
走时,她将目光落在梁恒的屁股上,幸好积雪够厚,梁恒的屁股没有任何事。
男人的屁股,很重要。
梁恒察觉到赵嘉月宛若“女流氓”般上下打量的凝视,他的脸庞蹭然间红了,支支吾吾的轻声道:“你在看什么?”
赵嘉月被梁恒的一句话惊到,赶忙垂下脸庞,耳朵不自觉的发烫。
她真想开口解释,可是她哑巴了!
·
夜色已深。
城里的守卫并不森严。
只是梁恒的马车倘若在夜里出城,动静不小,很难不让路上的巡夜卫注意到。
“前几日,我放出消息说是京城召我回去,怕他们不信我要离开,又亲自带着人马出城,走了一日方停下。”
“我趁着那些哨卫离开,换上平常百姓的衣裳混在商队里回来,这事除了叶将军知晓,旁人都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那日我没有认错人。”
梁恒坐在马车里,看见赵嘉月张着眼睛看向他,澄澈的眼眸眨巴眨巴,像是她很有兴趣听他往下说。
他忍不住的说起这几日的计划,
当时,梁恒故意带兵撤出五十里地,等着那群哨卫离开,他与将士们又换了布衣的行头回到婺州城外。
叶棠开是迟几日出发的,她有意蹲守在城外五里的客栈,准备接应梁恒。
这几日,叶棠开留在城中的眼线一直盯着陆府,见到陆骁今日有贵客登门,便传信让他们一早潜入了城中。
没成想又撞见陆骁带人出城。
梁恒和叶棠开都觉得今日是个行动的好日子,他们打算强行冲入陆府,将人给劫出来。
赵嘉月听着时,眉头微蹙,不自觉的为梁恒捏一把冷汗,可惜她说不了话,不然她真想骂梁恒做事没有分寸。
梁恒朝她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坦诚道:“我想过这般做会是什么结果?可我也想过我并非君子,我等不下去了。”
他见不得赵嘉月,正提心吊胆的处在危险之地。他做不到,明知道她有事,还袖手旁观,状若无人的独自回京。
梁恒想过他强行闯入陆府,若是见到那姑娘依旧不承认她是赵嘉月,而一口咬定是陆骁的娘子,那他很有可能被废。
没有搜查令,就算他是太子,这般贸然闯入民宅也是不行的。
百姓会容不下他,昭帝也自然不会扶持一个不受百姓拥护的太子。
梁恒想过所有的打算,也明白最可怕的结果,他还是执意的要趁着陆骁不在,闯入陆府,将人给劫出来。
哪怕不做太子了?
也无事。
他只怕——
那人真的不是赵嘉月。
他的太子妃,依旧下落不明。
不知晓是生是死。
赵嘉月见他说的坦荡,她的眉头锁的更加明显,眼神里尽是埋怨,她怀疑自己押错宝了,这男人做事没有半点理智?
外头人都夸他好,可是他怎么这般莽撞,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前途呢?
幸好——
梁恒在盘算着哪里做进攻点的时候,看到身旁的草丛有簌响,覆盖在枝叶上头的雪颤颤巍巍的,他上前驻足在那里。
见到地底破出一个洞,钻出只小狸猫,那人见了他就想躲,他面上浮起笑意,抬手便将她的小腿拽住。
刚刚的担忧,全然都落了地。
这般会打洞的小狸猫,不可能是他认错了人,这绝对就是他的太子妃。
“你们是何人?”
守城的将士们,看着一辆马车从街上驾过来,上前拦住,他们目光如炬,正持刀靠前,“眼下出城要做何事?”
陆骁离开婺州前,特意嘱咐守城的将士们,莫要让嫌疑人等离开婺州。
他也怕梁恒带兵突然折返,将赵嘉月给劫走,眼下守城官带兵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喝着车夫道:“将车门打开。”
赵嘉月看着梁恒,两人的视线里交换着焦灼的目光,梁恒按住腰间的刀,抽出半寸,银光在暗影浮动里尤为刺眼。
身旁巷子里,有叶棠开留在城里接应的将士们,他们已经按住腰间的武器,做好鱼死网破的恶战准备。
正等着梁恒的号令。
“嘎吱——”
此时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