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滟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那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却似乎无法驱散她内心的震惊与疑惑。
“怎么?难道事情败露后,你还能全身而退?”
宇文滟再次质问道。
“当然!”
穆容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又解释道:“呃……当然了,凭小爷的聪明才智是不会让事情败露的。”
“对了,我悄悄来找你是有话要说。”
宇文滟这些天被困在穆王府,他们又联络不上翠儿,有什么话都没办法传给她。
“上次主上来信不是说当年孙固忠是在江南立了大功吗?我查过了,当年在江南与孙固忠共事的两人是高林和苏剡。”
高林是高相的长子,也就是高茹的父亲,宇文滟名义上的舅舅。
苏剡是二十年前第一大家族苏家的嫡长子。
听到这个名字,宇文滟展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了长安这么久,终于有些线索了。
也更加下定决心:
下江南。
“有人来了。”
察觉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慕容晟话音刚落,便迅速施展轻功,飞身跃出墙外。
宇文滟原本打算原路返回,却在即将出门时与来人不期而遇,她急忙后退,避免被发现她从席上离开后,悄悄溜进其他地方。
那人站在昏暗的角落,只能隐约辨认出轮廓,他轻声呼唤“滟儿”。
宇文滟似乎辨认出了声音,她向前凑近,试图看清楚对方,那人也向前移动,步入光亮之中。
原来是穆王。
看清楚面容后,宇文滟终于松了一口气。
穆王不懂宇文滟为何在此处,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承恩殿吗?
穆王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问道:“滟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会在这里?”
宇文滟心中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编造了一个理由:“我……我就是坐不住,想出来逛逛,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碰到殿下。”
宇文滟尴尬地笑了笑。
穆王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嘱咐道:“一个人出来太不安全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宇文滟点头应允,心中却想:这里是皇宫啊,应该比穆王府安全一些吧。
穆王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棵没有鲜花盛开的海棠树,心中涌起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穆王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仿佛在透过那些枝叶看着什么。
宇文滟沿着穆王的眼神,难道殿下与这宫殿有什么往事?
她试探着问道:“殿下,滟儿发现,它同我们府上的那棵海棠树有些相似……”
穆王没有理会她说的这句话,“走吧。”
然后转身离去。
宇文滟也紧紧的跟着他离开了。
回到府中,宇文滟夜夜难以入睡。
若是往日,去一趟江南无非是有足够的钱财和路引便可以出发了。
而如今,她在众人面前露面,行动又受穆王的限制,便不能在贸然行动。
宇文滟在后宅因无法前往江南而感到焦虑不安,穆王在朝堂上也是步履艰难。
近来,不少朝臣私下议论,穆王的势力似乎正在减弱,而太子的影响力却日益增强,宛如旭日东升。
人们纷纷猜测,皇帝是否会为了加强太子作为储君的地位,而采取措施削弱穆王——这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穆王深知,这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皇帝的心思深不可测,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每日上朝,穆王都需面对那些或明或暗的攻击与试探。
夜幕降临,穆王独自坐在书房中,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朝上,殿下又遇到一难事,户部有人上奏,说是穆王殿下的封地蜀地上流寇横行,户部所查的税务和实际收上来的也有些出入。
百姓们纷纷请命要天家做主,还蜀地一片安宁。
陛下震怒,责令穆王年后去蜀地彻查。
挨了陛下一通骂,这年也没办法好好过了。
往年穆王府门庭若市,可今时不同往日,不过好在多了滟儿这个好动的,府里也算是多了些欢声笑语。
转眼到了除夕,长安的冬天很冷,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杨思道和方武这两个抗冻的除外。
庭院里积雪深厚,已达一寸之厚,宇文滟踏雪而行,鞋履深深没入雪中,从后方望去,其斗篷仿佛与洁白的雪地融为一体。
宇文滟缓步前行,手里还拿着暖炉。
雪花在空中飘舞,宛若冬日精灵,为这寂静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生机。
她走到穆王的书房外,看见穆王还在为去蜀地的事情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