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人已经让白净幽捏住脖颈,只听得“咔擦”一声,男人双眼翻白,额上青筋暴起,脚不住扑腾,一双利爪紧紧扣住扼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手。
却未能撼动半分。
手愈收愈紧,男人嘴唇不住翕合,惊恐之至,想求饶,奈何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些断续呜咽,他清晰感到妖力正逐渐抽离身体,更加知道惹错了人。
但为时已晚。
“松手吧。”宋一珣叹息道,他轻拍白净幽手臂,对方很听话,松了手。
男人像枯萎树叶掉落在地,抽搐片刻,便再不动了。
“叶哥。”宋一珣冲前来的人点头示意。
收获颇丰的叶景韫心情大好,抬手让一众侍从站在原地,自己大步走向宋一珣,对对方的表现很是满意。
宋一珣口中的叶哥逐渐靠近,白净幽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
这姿态落到叶景韫眼中,尽显倨傲,那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的漠视,对方甚至懒得多给个眼神。
叶景韫只当这是个天赋异禀、不谙世事的孤傲少年,尽量让自己忽视他眼中的不在意。
“不介绍?”叶景韫眼神充满探究意味,看向宋一珣身边穿著卡其色工装短裤,黑白条纹T恤,长相惊艳的男孩,笑问。
“远房弟弟,”宋一珣很自然地说,“会些许皮毛,家里想给他寻个师傅,暂住我这边而已。”
远房弟弟白净幽不是很满意宋一珣的说法,可也不反驳。
“些许?”叶景韫的笑中带着质疑。
“一点点,”宋一珣也不示弱,眼神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自然是比不得叶哥。”
“若我说不是有意的,你信吗?”叶景韫不恼,话锋一转,“我真不知道他会骤然发疯。”
他把刺激男人的话归咎于“发疯”二字,反正死无对证,何况他也没打算真让宋一珣受伤。
宋一珣意味深长地笑笑,望着叶景韫不说话,敢与妖物面对面,丝毫无慌乱之色,他想,大概知叶景韫是什么人了。
站在宋一珣边上的白净幽没心思听他们弯弯绕绕,只觉烦闷,这个凡人总看向宋一珣,于是上前一步,想挡。
宋一珣察觉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快速制止他。白净幽读懂他的意思,不耐烦地瞥了那烦人的家伙一眼,静静任宋一珣抓着自己手腕。
对面的叶景韫将他们之间小动作尽收眼底,又看向花坛边的袋子,笑而不语。
宋一珣不欲再多说,更不便多说,把今晚的事儿当作场意外,之前怎么相处,今后还是照样相处,毕竟妖物这东西都是贪婪的,有比除妖师修为更高的,当然选后者。
不过,宋一珣还真不知道该夸刚才的妖物勇气可嘉,还是该叹胆大包天。
“叶哥,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多留了。”宋一珣淡然笑笑,后弯腰去提袋子,白净幽快他一步。
两人并肩,转身就要走。
“一珣,”叶景韫想试试,开口叫住离开的人,“现下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宋一珣眼球快速转动,搜索婉拒的借口,他可以帮叶景韫,前提是对方不知他除妖师的身份,他可不想族长的身份人尽皆知。
“我……”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叶景韫又说。
“传闻锁安州除妖师宋氏一族的宋清远宋族长有个徒弟,天赋过人,只可惜天生羸弱。”
闻言,宋一珣缓缓转过身,眸底闪过一抹阴鸷之色。
宋氏族长在进行授灵仪式前,几乎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而叶景韫却轻描淡写点破他身份,这让素来温和的宋一珣生出股怒意。
他视他为朋友,可对方竟背地里调查他!
感受到宋一珣的怒意,白净幽眼眸一横,直直投向罪魁祸首,压迫感十足。
叶景韫在威压下感到脊背一凉,他并没有寻事之意,今夜遇到宋一珣纯属意外,然,机会摆在眼前,他总要试试。
且除开宋一珣之外,他身边暂时也无合适人选。
无论武力值,还是身份地位。
“一珣,我真的需要你帮助。”叶景韫不死心,他深知自己向来并非仁人君子,也不想做君子,“今夜之事只有试探是真,其余均属意外,我历来把你当朋友,绝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知你身份也迫于形势之压,但从未向旁人提起,我以南海叶氏族长之名起誓,若所言有半句虚假,不得好死。”
原本愠怒的宋一珣听他说完,眼神晦暗不明,没有接话。
比起族长的身份,除妖师这层壳子委实不值一提。
但对方选择自报家门,是他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