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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惯反语折腰一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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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屿还在发呆,双眼直直地盯着地板。

方才云云仙的那两个字,犹如一道天雷劈下,震得他两耳发嗡,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听不清了。

片刻后,他面前伸过来的一只手,将他拉回了现实。

在边上蹲着的安无霁将拳头举到他面前,晃悠一会儿。等到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突然将掌心摊开。

他的掌心有一根修长的黑色羽毛,羽毛的根部,还带着一点红色。显然是从鸟类身体上硬拔下来的,而非自然脱落。

陆溪屿愣愣地看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这,这……”

陆溪屿哆嗦着伸手过去,将那根羽毛拿起,立在眼前凝眸许久,忽地抓着它朝卧房猛冲过去。到达的时候,正看见云云仙坐在床边数着什么,脚下不留神被地毯绊倒,“扑通”一声摔倒在他面前。

云云仙注意到,将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道:“你又干什么?怎么还没滚?”

陆溪屿倒吸着凉气从地上爬起,将那根黑羽举到云云仙面前,道:“你,你们……究竟去南丘做了什么?为什么阿生的羽毛会从他身上掉下来……是谁拔的?”

云云仙厌恶地瞥他一眼,道:“现在知道管东管西问这东西怎么来的了?当时你在外面到处借钱欠一屁股债的时候,也没见你有顾虑半分啊?你说你这人是不是贱啊?褚玉尘真是瞎了个狗眼,居然看上你这种东西!!”

此时陆溪屿已经任何谩骂都听不进去了,低着头,望向手心的那根黑羽,泪水在眼眶里汇涌,马上就要滚落下来。

“他,他是跟南丘那只狐妖王……做了什么交易吗?”

云云仙一顿,颇为匪夷所思地看向他,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刚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赶紧捂住,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但霎时又愤懑不平起来,猛地一捶床面,吼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畜生!要不是你,他至于那么大老远跑到南丘去吗?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几千万两银子有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烂摊子有多难收拾!你还是个人吗你,自己欠的债要别人来还!!”

陆溪屿心口一阵闷疼,有些喘不上气来,用手按压着胸膛,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云云仙已然气到了极点,连寒生要他在陆溪屿面前保守秘密的事都忘了,继续道:“南丘那只狐狸精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褚玉尘都说了,看在以前他帮过他忙的面子上,要他借点钱给他。他还是那副狗屁德行,居然说褚玉尘对他的恩情还不值这么多钱!下贱的狗东西,居然还和老子一个种族,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褚玉尘也是贱,人家不借钱还死缠烂打,求着求着就跪到地上去了。我他妈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朝人下跪!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对待?!”

云云仙声音一哽:“他都没……都没这么在意过我……”

陆溪屿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爬起,手上还抓着那根黑羽,转身朝屋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云云仙突然着急起来。喊了两句,没见陆溪屿有停下的意思,只能道:“喂,你不许把我刚刚跟你说的告诉褚玉尘!听见没有!喂?!”

陆溪屿浑浑噩噩地从云云仙院子出来,在路上晃悠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寝房。

一进门,里面一派雾气腾腾。朝浴间的方向张望,屏风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道纤盈的身影。

寒生带回来的欠条还被放在桌子上,陆溪屿垂着双手,像鬼魂一样飘过去。站在桌前,低头看上许久,将它们拿起,一一清点。

清点好后,卷作一团,飘到床边,藏进枕头底下。

隔开房间的门帘被拉开,寒生从外面走进来,浑身散发着香气。手上拿了一块浴帕,歪头揉搓湿润的头发,看见陆溪屿坐在那里,没说什么,朝浴间的方向扬扬下巴,示意他去洗。

陆溪屿也没太大反应,像是被人夺舍一般,蔫头耷脑从寒生身边擦肩过去。

寒生用帕子包着头发,转过去,怪异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吃过一顿饱饭,沐浴过后,寒生这几日的饥饿和疲惫终于一扫而光。在火炉边烤干头发,躺进被窝,舒展了一下身体,觉得思绪终于能够得到放松,不用再时刻紧绷着一根弦了。

只是出门五日,难免会觉得空虚寂寞。好不容易回来,还想着要做些什么,来满足内心的那股欲望。

陆溪屿从浴间那边过来,只穿了一间白色的里衣,胸口大敞,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寒生忍不住朝他瞥几眼。怕他发现,赶紧收回视线。

陆溪屿在小厅里一张桌前坐下,低下头捣鼓自己的湿头发。寒生借机搭话:“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陆溪屿觉着寒生此刻肯定还在气头上,不敢贸然嘻嘻哈哈,小声道:“没什么,就出去走了走。”

因为他声音小,又没有什么感情,寒生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牛脾气。但并没有发飙,只是装作没听见,翻个身,背对着他,默默躺了下去。

陆溪屿这边则是以为寒生生气了,没敢马上过去哄。提心吊胆烤完头发,灭掉屋子里其他地方的蜡烛,只留下床边一盏。随后走到床边,悄悄掀开被子一角,像耗子一样哧溜钻了进去。

寒生感受到身后贴过来一个人,内心有些蠢蠢欲动,主动翻了个身。视线刚转过去,就正对上陆溪屿侧躺在那儿,瞪得如铜铃大的眼睛。

寒生被吓到,低喝一声:“你干什么!”

陆溪屿冷不丁回神,甚是歉疚,小心翼翼伸手过去揽他,道:“阿生,你……还在生气吗?”

寒生从被子里爬起来,往陆溪屿身上靠,道:“生什么气?”

陆溪屿的腿上突然施加的重量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赶紧用双手抱住寒生,道:“就,就是我在外面闯了祸,结果还要你去帮我收拾烂摊子……”

寒生一只手贴着陆溪屿的腹部,在他身上四下触摸,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下次要是再给我找麻烦,我真的会彻底放弃你。”

寒生这话说得柔软无骨,没有一丝威慑力,仿佛就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

陆溪屿内心颤抖,道:“阿生……”

寒生两只手搂着陆溪屿脖子,双腿稍微跪立,头轻歪,对着后者的嘴唇吻了上去。

陆溪屿接下这一个吻,内心狂跳不已,道:“阿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寒生揽着他的脖子躺下,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闭嘴,别提这件事了?我都没有跟你闹,你还在叭叭什么?”

陆溪屿立马噤声,打起精神来,一只手顺着寒生光滑的大腿往上摸。到了侧腰处,在那里轻轻揉捏片刻,又缓缓滑至身后。

陆溪屿带着忐忑的心情行进了半程,中途寒生一直很热情,仿佛真的忘记了下午才发生的事,对于之前的也不打算追究了。

于是陆溪屿勉强能够将此事忘却,全身心投入进去。只是意料之外的是,第二轮还没有结束,他身下躺着的寒生就没有动静了。

寒生第一次在事中睡着,让陆溪屿不知所措。轻轻推推他肩膀,也没有叫醒,只能放弃。不得已缓缓拿出来,躲到一边偷偷解决了。

但解决之后,陆溪屿还是没有睡意。给寒生掖好被子,在他身边躺下,睁着眼睛盯一会儿天花板,扭头将枕头底下的那沓欠条摸了出来。

他又从头到尾,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每一张上面,都是他亲手签的字,亲手画的押。

除去之前拿地府送来的金子还掉的欠款,这里目前,总共有一千八百四十六万两的债。

现在欠条在他手上,那就意味着,这债已经还完了。一分不剩。

欠条在陆溪屿手里被攥成一团。

他的头深深低下去,肩膀颤抖,有泪水自脸颊上大颗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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