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隶才恍然记起百幼幼未处理的伤势,磕磕绊绊的回到了房间,岁歌也跟着百隶进了房间独留屿孜和无纾在院子里。
竹子围制而成的围栏后,两人妙龄女子正抬头眺望着夜空,一红一黄的裙摆随着微风摇曳轻晃着。
屿孜手牵起无纾温润如玉般微凉的右手。
无纾和她的剑一般,是一块未经雕琢就已巧夺天工无人可以比拟的良玉。
却也实在和块石头般木讷淡然,似乎对谁搬起和搁下都毫不在意。
屿孜紧紧握着无纾的手:“无纾,我们是在帮忙对吧。”
无纾和屿孜四目相对着,语气清冷平常:“他们想睡个好觉,我们成全了他们,就是这样。”
屿孜的眼里如含着一汪清泉,在月光下荡开了涟漪:“无纾,你想睡个好觉吗?”
屿孜心疼的目光落在无纾眼里,如同一阵春风拂过无纾荒芜贫瘠的荒漠。
无纾难以言喻的疼惜落在屿孜身上,如同一个走到末世的老人,千言万语只化做了这一眼。
夜色下竟也分不清谁可怜谁,谁惋惜谁。
屿孜每次看见无纾这样的眼神越发无奈和心酸,长舒了一口气将无纾带了回去。
岁歌给百幼幼收拾好了,看着床上昏迷的两人,一时也找不到要用什么言语解释现在的状况。
百隶无可奈何的看着百幼幼苍白的脸,小心替她掖好被子。
老李和老张为她们端来了几碗面条,招呼着他们吃好喝好才有力气找解药救人。
屿孜和百隶岁歌看着这几碗面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无纾则漫不经心的埋头吃着,老李和老张也不知道去捣鼓什么了,不见了人影。
看着无纾这个样子,岁歌顿时也羡慕不已:“不懂感情有的时候也挺好的,少了好多烦恼呢。”
“人都会,”无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屿孜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屿孜看着差点说错话的无纾,转头看着岁歌和百隶圆着:
“人都是会饿的,无纾她饿了,好了,无纾你吃吧,快吃。”
岁歌和百隶只觉得气氛微妙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无纾低头又吃了起来,岁歌也没深究下去,看着老李老张不在,好奇的问着无纾:
“无纾,你的剑是什么剑啊?叫什么名字?”
无纾摇摇头:“不是我的剑,没有名字。”
“不是你的剑?”岁歌歪着脑袋,打量着无纾,追问着:“那是谁的剑?”
“它不是剑,是一丝魂力。”
“啊?你拿你自己的魂力和别人打?万一受伤了,你不会有影响吗?”百隶担忧的看着无纾。
岁歌不可置信的盯着无纾:“谁教你这样干的?屿宫主?”随后目光落到了屿孜身上。
屿孜慌忙的摆着手洗清着自己的冤枉:“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可没这样教。”
无纾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魂力凝成的剑十分趁手,而且我还没有遇见会对它造成伤害的敌人。”
“这就是无敌么?”岁歌假哭抬头露出痛苦的神情:“为什么我不能像你这样强啊?为什么啊?”
百隶眼底藏不住眼底的阴郁,看着无纾的目光复杂悲戚。
她那么强,一定能保护好她所爱的人吧。
又转动脑袋的目光落在屿孜身上,一个出生在尊贵华丽的天屺城里的千金小姐。
从小就备受爱戴,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生活在那不知道有多少仙人看守的屿宫里。
还有无纾这样不可一世的天人守在身边,甚至连司守这样恐怖存在作为哥哥坐镇着天屺城,她从出生便高人不知道多少等。
百隶眼里的光又暗淡了许多。
她们是畅翔高空的鸟,自由生来就是她们的温床,而抬头乞求稍微从她们掌心遗漏的些许日光,便是普通人终身追求的幸福。
院子外传来几句交谈,原来是老李和老张带了一个老妇人回来,老妇人满头的银丝,衣着朴素,还手抓着一个葫芦,看着平常无二。
老张却毕恭毕敬的将老妇人请到了众人面前:“朱安婆婆,这就是拿到神器的少侠们。”
“少侠们,这是我们的族老,朱安婆婆,她也是这里远近闻名的老医师。
而且她和药人是往忘年之交,常常一起讨论病理,我们特意将她请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老李边搁下药箱边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