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子里才幽幽传来两个老人的声音:“大侠,大侠,剑下留情,剑下留情啊......”
一个老汉连忙扶着一个拄拐的老妇人,语气关切又着急的:“你别急,你别急,慢点,慢点......”
屿孜见此连忙的合着百幼幼岁歌上前去扶,老夫妇慈祥的笑着,手里却紧紧的抓住屿孜百幼幼的手:“好孩子,好孩子,事情不是这样的。”
众人都一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只一头雾水的扶着两人上前,老妇人还紧张的解释着:“好孩子,事情不是这样的,听我们解释呀。”
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来到藤妖面前将他护了起来,彦别扶着屿孜护老人和藤妖前面,老人则查看着藤妖身上有没有伤口,口里关切的喊着:“轻木,轻木......”
老妇人见藤妖只是昏迷,才放下心来,双手合十对着各位做着抱歉的手式。
灰哑的瞳孔轻微的抖动着,还没说什么就哽咽起来,好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老人轻声的安抚着她:“没事没事,慢慢说,慢慢说,”
又回过头和着众人说着:“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老伴有点太激动了。”
屿孜连忙的安慰着:“没事没事,你们慢慢说慢慢说。”
老妇人整理好了情绪,才慢慢的说起关于藤妖轻木的事情:“是这样的,轻木他不是坏妖,相反,他只是个想要保护他的朋友的好妖。
那是五十多年前,我和我老伴,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我们是附近村子的住户。
我们常相伴到林子里采一种草药到镇子上换取钱财,那时州舟上的名贵药材,珍惜的动植物都有很多。
所以我们村子大多的人都是采药人,也算是靠山吃山了。
但是我们也有小小不成文的约定,不到标准的药材,或者怀孕的雌性动物,又或者是弱小的小动物都不能去伤害他们。
我们只会适当的采取标准以内的东西,这是我们村子和生存之道,也是我们对州舟山和自然的敬畏,这个约定无人不去遵守。
遇见轻木和真淑的一天,我们正好相约到这里采壁芽草,它长在悬崖边上,卫定就是他,”老夫人指着老人,勉强的笑着又继续往下说着:
“他身上绑了绳索,就下了悬崖去采药,我则在上面扶着绳索,负责接应卫定。
一开始都好好的,药也采了小半篮,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的刮起风来。
吹的卫定也站不稳脚跟,风很急,没了理智了卫定失了稳定,一下没站住慌忙之中脚被一旁的绳子缠绕住,卫定就这样倒挂在了悬崖上。
我听到他的求救声就想要去救他,那股邪风却吹的更起劲了,他被风吹的四处乱撞着。
绳子也在岩石上刮擦着,我急得去稳住绳子,上面的不磨了,下面另一个石块上的绳子就开始磨动着。
我急忙将事前准备的副绳放了下去,看着卫定够不到副绳的时候,我都要难过的哭出来了。
这时并没有什么天神直降,真当绳子逐渐单薄,卫定要摔下山崖时,是一根不知哪里出来的藤曼从我手边生长着。
围绕在绳子上一路延伸到卫定的身上,将他牢牢抓住拖了上来,当卫定上来后,我们才在一旁的树上第一次看见了轻木真淑。
他们站在一颗老松树上对我们盈盈浅笑着,他们不仅帮我救了卫定,还替我们采了好些崖壁上珍贵的草药,再送我们安全离开。
那是唯一遇见的妖族,可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是什么都不重要,他们其实和山神精灵毫无区别。
我们那一次分别后,这一次踏足某某山时,我给真淑和卫定带去了人间的各色糖果。
我们真的再一次遇见了,他们亲和的和我们接触,我以我当时能给他们带去的最好的东西答谢他们。
虽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他们并没有嫌弃,还吃的很开心。
那一次后,我们成为了好朋友,我们给他们讲着州舟山外的奇闻趣事。
他们带我们踏足更深的秘境丛林,探索更多的未知。
看过高处山顶的落日,小湖边雀鸟的嬉戏打闹。
我们就像四个交往多年的密友,追逐玩耍彻夜畅谈,我们之间没有种族阶级之分,我们是朋友。
可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更多外地的采药人来到了州舟山。
他们不管我们的约定,仅仅那几日的时间,将州舟山的所有珍惜药材山灵动物都扫劫一空。
甚至崖壁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干净无比,州舟山从此变的和周边任何一座青山再无不同。
我们再一次找到真淑和轻木时,真淑的真身婺怀树已经被人掘了一个大坑。
半身的根茎被斧子砍断,两个断了握杆的斧头紧紧的嵌在真淑的根茎里。
轻木缠绕在真淑身上的藤曼也被砍的惨不忍睹。
那一天,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天,我们在树下等了很久真淑和轻木都没有现身。
我们哭着将斧头从真淑身上取下,将刨开的坑土埋了回去,饶是这样,我们还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真淑和轻木。
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些采药人从何而来,他们是谁也不得而知。
他们就如同一场秋火,从州舟山横扫而过,而我们,连它一点烟雾尾巴都抓不到。
村民失去了州舟山上草药的谋生途经,很多人都离开了。
留下来的就将从以前采摘保留的种子,再次送还州舟山。
我和卫定留了下来,我们将这些珍贵的种子播种下来,不奢求要存活多少,只想弥补对州舟山的亏欠。
直到数个月过后,我们如往常般到州舟山上去给真淑和轻木浇水,我们再次看见了真淑和轻木。
他们站在树下和一次和见面时般,盈盈笑着,是那么亲近和善。
谁也不知道他们数个月前遭受了什么苦难,正当我们以为一切又可以恢复往常时,强盗又再次出现了。
那段时间阴雨连绵,我和卫定就一直待在村子里,直至放晴,再一次来到州舟山上时。
只看见地上遗留下一个巨坑,而轻木的藤曼被剥离大片的倒在一旁,只一点副根连接着土地,主根早以被砍断根茎破坏的没了原型。
而那巨坑中间尽是真淑七零八落的旁根,它们暴露在地表上直指天空似乎是无声求救的双手,此刻寂静的哀嚎又如悲歌般绝望无度。
我们救下了卫定,将他重新覆土埋好,我们不知道这一次要等多少天才会再见卫定。
可是深坑边新鲜的两道车轮印刺痛着我们的眼睛,盆口大的两行车轮印压在地上直远处消失。
我们一路追着车轮印,来到了我们附近最大的城市。
而真淑就被做为一份贺礼庆祝济老爷高寿,种在济府的后花园里。
而她身边还有比她更老更名贵的树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