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说,我知道,但如果不养她,她会在哪生活呢?
于是,怀着这样的心态,他的好友陆陆续续地又养了几位孩子。
这下织田作之助的工资是真养不起了,但他没选择抛弃孩子们,而是要去兼职去。
为什么啊?
承担一个生命的重量,决非仅仅是金钱能够轻易减轻的负担。
但太宰治没有再劝阻了,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的相处。
他们在互相爱着,太宰治判断。
他宛若那个守在窗外的流浪者,仅仅凝望窗内的熊熊火炉,便能从那跳动的火焰中感受到一抹温馨。
直至火焰终被熄灭,直至寒风穿堂而过,直至他的挚友独自一人踏上了敌营的路程。
他蓦然地,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两年前那个时刻,那个人依托着佐藤惠的躯壳,在幽暗的巷口,静静地注视着那团熊熊燃烧的黑烟。
如今,织田作之助的身影与佐藤惠的背影惊人地交融一体。
他们意志坚定,他们的目标一致,只是为了家人而复仇。
但这一次,太宰治没有选择用枪对准佐藤惠,他唤住了好友,道一句,
“你一定会成功的,织田作,”
因为我曾经见过跟你一样要为自己的家人复仇的人。
“看样子,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十六岁的太宰治,在杀了她之前,询问了一些问题。
但那个女人一直没给他明确的答案。
“你说是就是。”她仿佛有点累,就依卧在后面的危墙。
“你的真名是什么?”
“这没有意义,太宰,”她笑着,脸色苍白,她快死了。
“这不公平,”他仿佛在喃喃自语,声音低哑,“明明你非常了解我,但我连你的真实外貌,身份和名字都不知道,这太狡猾了。”
“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开玩笑,“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可以往我脑门开一枪了。”
他在十秒内想了数十个问题,但最终,他只问了一个,然后就把她杀掉了。
“我会在未来见到你吗?”
她微微叹气,抬头望天,随后她的眼睛也同样空洞地注视着他。
“会的,我们会遇见的,”她道。
“所以,你可不要死啊,太宰治。”
又是一个谎言。
二十二岁的太宰治,躺在武装侦探社里专属于他的桌子上,他仿佛在熟睡,旁边的中岛敦被他的假象骗到,于是轻柔的将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无可救药地想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