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击未中,那女子不动声色后移,他微微一笑,刺得更深。岂料这女子轻功高深,不声不响中,如同白蝶一闪,转瞬间到了他身后。
“她”的袍袖微展,轻柔落下,长纱却丝毫不乱。
四殿下的亲卫们刷啦啦地拔剑,刀光剑影,灼灼如阳。
可他们没有一个能抓住那只“白蝶”,就连长纱一角都碰不到。
正当此时,玉宵带着张三水、林婉晴进了门,见到眼前一幕,不禁有些意外。
这阵仗?这小子有仇家?
玉宵也不废话,一个箭步拉过青棠,俯身往窗外一跳。
两人有惊无险落了地,身后跟着一头雾水的张三水、林婉晴。
再往楼上一看,一个穿金佩玉的呆头鹅带着一群侍卫往这边看。
她大呼一个“跑”字,两队人马就在街道上你追我赶起来。
张三水、林婉晴是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玉宵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提也罢。好在青棠身法卓绝,带得动她。
四殿下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披坚执锐,或许跑不过他们,但唤来了金吾卫。皇子亲卫与金吾卫上天入地,左右包夹,把他们堵在一个巷子里。
其实是玉宵跑不动了,那三个还有余裕。玉宵对青棠、三水、婉晴说:“你们先走。”
三水、婉晴不再推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保重。”
青棠道:“他们要抓的是我,走也是你走。”
四殿下已赶到,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们还挺能跑,还有两个同伙呢?”
玉宵淡淡道:“他们是路过的。”
四殿下一见青棠就走不动道了,当下也不再纠缠,只说了两个字:“带走。”
玉宵在考虑要不要报出老爹的名号,又怕眼前这个纨绔子弟不信。
青棠在她耳边轻声说:“要不要杀出去……”
玉宵想了想,对他点点头。
眨眼间,一道白影穿了出去,定眼一看,青棠已飞在半空中,手中多了一把剑,正是四殿下的断水剑。
此剑削铁如泥,断水如切纸。
此刻在他手中,宛如蛟龙出海,巨蟒洗巷。一盏茶的功夫,巷中尽是丢盔卸甲之声。
他是有些分寸的,没有生杀性命,只以剑气封穴,一众士兵瘫软在地,只剩下原地跺脚的四殿下。
他眼睁睁看着,也不敢上前。
青棠不敢耽搁,拉着玉宵飞身走了。
末了四殿下看着两人天外飞仙般远去的身影,正在怅然恼恨之中,却听那豆蔻少女轻飘飘抛下一句:“这人谁啊。”
更是把他气个半死。
秋阳滟滟,照得孟晖堂水池金光灿灿。玉宵打了个哈欠,她无心功课,只是数着窗外池塘里的锦鲤打发辰光。
夫子正“之乎者也”讲个起劲,她却专心看着日晷斜下的影子。心里默念:快点儿,快点儿。
如她所愿,今天提前下课了,因为要开始上礼仪课了。
长姐金珏来接她们姐妹三人的时候,她还半梦半醒。
昨天……实在太刺激了。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上勾,泛起微笑。
金珏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把嘴角往下压。
三年前金珏便常常出入宫廷,对宫廷礼仪烂熟于心。此次她奉沈夫人之命为姐妹三人引见宫中的吴尚仪。
“吴尚仪是皇后身边德高望重的女官,也是母亲闺中密友,你们要打起精神,用心听取吴尚仪的教诲,明白吗?”金珏有模有样。
玉宵心想,人说长姐如母,今儿算是见识了。
心中隐隐发笑,面上却不显,只和常羲、雅仪一起乖巧行礼。
吴尚仪娓娓道来:“我朝开国三百余载,自立国起,便是一帝一后的礼制,帝后合称二圣,敬称陛下。”
“皇后也称陛下?”玉宵举手发问,“那么皇后的权力和皇帝一样吗?”
吴尚仪颔首微笑:“皇帝主领外朝,皇后统御六宫,皇帝出巡或出征时,可由皇后主政。历史上,帝后一同上朝的景象也屡见不鲜。”
玉宵微笑:“谢吴尚仪解惑。我还听说,我朝有过五位女帝,她们的丈夫封了个什么啊?”
金珏怪她多嘴,低叱道:“三妹……”
吴尚仪笑道:“无妨,三小姐也是好学。这五位女帝中,有三位是皇女出身,她们的丈夫封作亲王;有两位是皇后或太后登基的,续的是顾氏皇族血脉,自然也就不会另嫁他人了。”
玉宵点头:“原来如此啊。”
吴尚仪饮了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当今圣上七岁登基,十三岁大婚,娶的是崔氏女,也即当朝崔皇后。皇后长圣上两岁,婚后一年为圣上诞下嫡长子,也即当今太子殿下,名讳君琳。”
玉宵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迷惑道:“有两位陛下啊,那我怎么称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