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棠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眼睛上还挂着泪珠,表情惊魂未定。
温榆瓷看着江予棠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听见有人在哭,所以就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温榆瓷坐在了江予棠的旁边,她扭头看着江予棠:“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着告诉我。我今天是你的小树洞,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望外说。”
江予棠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她面前的女生是谁,那个全校第一的学霸身边的青梅。学校都传了个遍,什么样的版本都有,有的说她是沈熠泽的女朋友,有的说是他的妹妹。
至于温榆瓷本人,江予棠很少了解。可是看着温榆瓷温柔的脸,她长了张嘴,还是述说了自己的苦楚,她太需要一个人倾诉了:“我来自一个很落后的山村,身为女孩的我本来没有读书的机会,但是有个企业家,她资助了我。我以前也很给力,我考上了江城一中。可是现在……”
江予棠声音异常哽咽,她一边抽噎着一边讲完了她的伤心:“可是现在我的成绩怎么样都提不上去,这次我又考差了。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回去,我不想早早嫁人。”
说完江予棠就埋头哭了起来,温榆瓷知道此刻她需要一点哭泣的时间。所以温榆瓷没有打扰她,而是在一旁安抚着她的后背,就这样陪着她,当好一个树洞就好。像江予棠这样从大山里考出来的女孩,肯定是拼了命的学习,她知道自己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读书。她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温榆瓷知道她肯定受了很多哭才走到这里。
想到这里,温榆瓷望着江予棠的眼神多了一份疼惜,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过得这么苦呢?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一首诗,我觉得很应当下的景: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又棉。
兴中仍有鸿鹄志,他日登顶笑苍天。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也肯定能够渡过此次风波的,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相信我。”温榆瓷声音里透着一股韧劲,让听见的人不自主地容易相信。
江予棠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扭头看着温榆瓷,脸上全是泪痕。温榆瓷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抹掉江予棠的眼泪,但是想到他们还不熟,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会让江予棠不自在。于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温榆瓷你在哪?”陈希仁的声音穿了过来。
温榆瓷听见了立马站了起来,江予棠可以对她产开心扉不一定会想让其他人看见,她能看出来江予棠是那种不会被轻易打到的女生。只要这一下的倚靠,她就会充满斗志。
“那我先走了,我朋友叫我了。”温榆瓷对着江予棠挥了挥手,“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予棠笑了笑,以前听见他们讨论温榆瓷的时候,她都默不作声,因为她觉得这和她无关。这样的事情只会打扰到她学习,可是经过了这一次,她发现了温榆瓷真的是个很温暖的小女孩。
温榆瓷往回走,她准备找陈希仁接一包纸然后拿给江予棠,希望她回去的时候江予棠还在。
“老班找你。”陈希仁见到温榆瓷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打断了温榆瓷想要去递纸巾的念想。她有点想让陈希仁去递纸巾了,可是她又怕江予棠……
“你呢?”温榆瓷问。
“我也去办公室,他还没和我说完,说到一半叫我出来找你,说把我们俩拉进去一起说。”陈希仁撇了撇嘴,“估计又是对照组,我已经习惯了。”
余光中温榆瓷看到了一抹清瘦的影子,她的脑子没有思考,直接下意识地喊出了沈熠泽的名字,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怎么了?”沈熠泽原本站的地方是温榆瓷安慰江予棠的后面,不过有灌木遮挡,前面的人看不见后面的人,但是后面的人能听得到前面的人讲话。
温榆瓷的脑袋里闪过一些东西,她很快就撇弃脑后,沈熠泽应该不会做偷听这么不道德的事情……
“你有纸没?”温榆瓷还是把她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嗯。”沈熠泽递了一包纸给温榆瓷。温榆瓷看着纸巾其实不想要,她其实是想让沈熠泽把这些纸给江予棠……
“没事,我就是问问。”沈熠泽也不知道江予棠的事情,温榆瓷豁出老脸瞎说,然后就拉着陈希仁去老班的办公室。
“你是疯了吗?”陈希仁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温榆瓷。
温榆瓷:“……”
不是有病,是有苦难言。
温榆瓷走后沈熠泽去了她刚刚安慰江予棠的地方,她还在,江予棠正坐在阶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I have to remind myself that some birds aren't meant to be caged. The feather are just too bright.”沈熠泽把纸递到了江予棠面前,然后继续说话,“这句话来自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大概意思就是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有些鸟是关不住的,他们的羽毛太鲜亮了。换一种说法就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沈熠泽说完了这句话就走了,留下江予棠一人低头看着纸巾发呆。突然江予棠把纸巾递到了鼻子旁闻了闻,栀子花味的,很好闻,她在心里暗暗想到。
沈熠泽没有否定苦难,但是他肯定了江予棠的能力,他不说无聊的话,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陈述,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
江予棠毫无疑问是一只有着光亮羽毛的鸟儿,就算她被困在了当下,也一定很冲破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