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混沌不知所措的,身板是小小瘦瘦的。温榆瓷来到房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沈熠泽。
“吃不吃大白兔奶糖,我不开心的时候吃大白兔奶糖就会好受很多,嘴巴里的甜会驱散一点点心里的苦。”温榆瓷递了一颗糖果过去。
沈熠泽还有些蒙圈,怎么突然就听到了温榆瓷的声音,她不是走了吗?抬起头来才看得真切,真的是温榆瓷,她又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找了好一会,沈熠泽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孤寂。
“因为我觉得你肯定很需要我,而且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你,所以我就跟我爸妈说我要留下来。”温榆瓷依旧坚持着递着大白兔奶糖,“而且我妈妈还给了我100元让我们买东西吃呢。”温榆瓷突然靠近了沈熠泽些许,有些神神秘秘地说道。
沈熠泽僵硬着身体接过温榆瓷的糖果,打开包装放在嘴里,果然和温榆瓷说的一样,味道甜甜的,心里也蔓延着一丝柔情蜜意。
“好吃吧,是不是很有用。”温榆瓷期待的眼眸望向沈熠泽。
沈熠泽轻轻地点了下头,眼尾上扬:“嗯。”
温榆瓷把剩下的大白兔奶糖都放到了沈熠泽的手里:“都是给你买的,不开心的时候就吃一颗。”
沈熠泽:“好。”
晚上,温榆瓷和沈熠泽睡在一张床上。温榆瓷的睡姿挺乱的,所以她提前给沈熠泽打预防针:“你一直都知道我睡姿很乱的,所以今天晚上委屈你了,当然我以后尽力稳住我自己。”
沈熠泽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替温榆瓷捏好被角,然后躺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温榆瓷觉得沈熠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我知道。”沈熠泽伸手关了灯,“睡觉吧,你今天都一直在走动,应该很累吧。”
“那晚安。”温榆瓷安静了下来,沈熠泽今天才是最累的,温榆瓷不想晚上还打扰他的休息时间。
不过被沈熠泽这么一说,一股疲惫感也确实一股脑地涌到了温榆瓷的身上,慢慢地,温榆瓷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进入了梦乡。
沈熠泽听着温榆瓷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借着月光侧头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了温榆瓷。
温榆瓷睡觉的时候很安静,鹅蛋脸,高挺的小翘鼻,鼻翼随着平稳的呼吸慢慢地煽动,月光照在温榆瓷的脸上,使温榆瓷多了几分同月光一样的清冷,整体看起来既乖巧又清纯。
——谢谢你能来陪我。
沈熠泽看着温榆瓷的睡颜,黑眸中闪着光芒,有些亮人眼。
“哥哥,阿姨……,阿姨醒了。”温榆瓷因为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边喊沈熠泽一边去按床边的紧急呼叫按钮。
看着有些着急过来的沈熠泽,温榆瓷直接往外跑:“哥哥你看着阿姨,我去叫医生。”为了更好地确保阿姨能第一时间接收检查,温榆瓷还是觉得自己出门一趟更好。
“你慢点。”沈熠泽话刚说出口门口早就不见了温榆瓷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也被某些不明所以的东西填满。
“醒来了就没什么事了,你们好好地修养就行。”医生的眼里透露出悲悯,但也就是一闪而过。“你们跟我出来一下,我到时候再跟你说一下后续疗养问题。”医生对着温夫温母说道。
沈熠泽一心都在沈燕身上,也没有注意到医生话里的一丝丝哀伤和怜悯。
医生门诊内。
“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她已经是脑瘤晚期了,你们准备准备后事吧……”医生在小孩面前还是要保护好小孩的心情,但是还是要讲实情脱口而出。
“怎么会医生,沈燕她之前身体一直好好的啊,是不是误诊了啊。”温母的眼泪婆娑,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医生,她之前身体都很硬朗的啊。”温夫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家那小子怎么办啊,本来就没有爸爸,现在妈妈也没有了……”
医生就算看多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泪湿了双眼:“节哀顺变。”
温父温母在外面平静了很久,还出门去买了更多的水果,即是让沈燕多吃一点,也是为了留出更多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更加平静。
“你们怎么出去了那么久,”温榆瓷眼尖地看见了温父后面的果篮,“果篮,我要吃香蕉。”
温父把果篮放在沈燕的床头柜旁:“乖乖,回家我们再买给你吃,这个是给沈燕阿姨的。”
“为了祝贺她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出来。”看着连温榆瓷都有些疑惑的眼神,温母继续找补。
沈燕与温母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催下眼眸遮盖了心中的苦涩拿起一个香蕉递给温榆瓷:“没事没事,我们榆瓷吃什么都可以。”
温榆瓷没心没肺的,立马就接过香蕉吃了起来:“好好吃,谢谢阿姨,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那就借榆瓷的吉言。”沈燕笑得苍白美丽。
沈熠泽看着母亲的笑容,心中某些地方在坍塌,不安充满在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