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来,程诚向前一步,挺身而出将齐夙渊护在身后,在别人看不到的暗处轻柔却不失力道地握住齐夙渊攥住扶椅的手。
温热的手心触碰到齐夙渊冰凉的手指,齐夙渊只感觉这热度连同心口都像是被烫了下,他浅浅挣扎了两下拗不过便放弃了。
随后,程诚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长老,且听我程某一言。”
“家主与新兴矿业公司的合作,看似冒险,实则是在开拓新的市场领域。一旦成功,将为齐家带来前所未有的丰厚回报,极大提升家族在行业内的地位。”
“至于新的人事制度,这是为了淘汰冗员,注入新鲜血液,让家族企业在如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能够保持高效运转,这都是为了齐家的未来着想。”
“而关于家主的出身,这与他的能力毫无关联。家主自掌权以来,带领齐家在复杂多变的商业环境中披荆斩棘,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他为齐家的付出,岂是你们几句诋毁就能否定的?”
长老们听了程诚的话,有的面露羞愧之色,有的则依旧满脸不服,但一时都不知如何反驳。
...
议事会结束后,齐夙渊独自一人来到齐家那静谧幽深的花园。
如水月色倾洒,勾勒出他挺拔却满是孤寂的身形。
他静静地站在湖边,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轻柔且平稳的脚步声。齐夙渊不用回头,便知是程诚。
程诚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旁,同样望向湖面,许久,轻轻说道:“家主,其实……”
话未说完,齐夙渊打断他,声音低沉:“程诚,你可知我的身世?”
依常理,出身平凡家庭的原主对这些豪门秘辛理应是一无所知的。他略作思忖后,缓缓回道:“家主,我虽然不知道详情,但还是能猜到,您一路走来,定是荆棘载途。”
齐夙渊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何止荆棘载途,那简直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斑驳树影,望向夜空,仿佛要在浩瀚星辰中寻得一丝慰藉。
“我母亲本是小富之家的掌上明珠,却因错付真心,被男人骗得倾家荡产。父母也因此相继离世,亲戚们对她避之不及,习惯富贵生活的她最终选择堕落,在高级会所靠皮肉生意谋求生计。而我,便是她为求分割齐家财产而设计与齐北望生下的棋子。”齐夙渊的语调很平,却透着深入骨髓的悲凉。
“自小,我便在学校被人欺负。同学们骂我是没爹的杂种,嘲笑我母亲是肮脏的女人。回到家,母亲要么烂醉如泥,对我打骂相加,要么彻夜不归,留我独自面对冰冷的屋子。”
齐夙渊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那段黑暗的过往无法自拔,“我至今都忘不了,亲眼看见她与别的男人做苟且之事时,那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程诚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他都知道……这一切如同他曾在书中读到的那般,字字泣血。
他多希望自己能早穿书几年,能在齐夙渊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像一道光,照进他黑暗的世界。
程诚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情绪。
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齐夙渊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带着沙哑,却又无比坚定:“家主,过去的那些黑暗,都已成为历史。您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勇气在这等的环境中挺了过来,并走到了今天,已经非常棒了。”
“而我,从现在起,绝不会再让您受到一丝伤害。”
齐夙渊身体猛地一僵,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毫无保留的拥抱,这般炽热且真挚的情感。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孤独无助的夜晚,只是这一次,包围着他的不再是冰冷与绝望,而是温暖与安心。
许久,他缓缓抬起手,回抱住程诚,手臂微微颤抖,像是害怕这份温暖稍纵即逝。
“程诚,”齐夙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谢谢你。”
两人静静地站在湖边,月光洒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就在这静谧而美好的时刻,王秘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语气中藏不住的震惊,“家主,程诚,你们这是……”
天呐,王秘书感觉自己好像吃到家主的大瓜了,他这样突然打扰,会不会因此被家主解雇!
王秘书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嘴巴太快了,主要实在是没忍住。
齐夙渊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拉回现实,条件反射般一把将程诚推开,神色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