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苏玉青而言，倒是无关痛痒，苏玉青起身走到一旁，余光一瞥，突然间见地上有一点灰尘的样子，并不起眼，只是一小点。

苏玉青抬起青云靴，迈着步子过去。

“这里，曾经可有一个香炉？”

苏玉青仔细的盯着地上，突然轻启薄唇，眸子定定的盯着地面。

沈齐点了点头，没好气道：“原本是有一个，但是本公子嫌那香味太浓，便让人搬走了。”

原本这种烟花柳巷中，到处都弥漫着那股助兴的香，且多数浓烈，沈齐那日闻那香味，脑袋也有些不太舒服，心中很是烦躁，所以这才让人将那香炉搬走。

苏玉青抬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床边。

满床凌乱，不止凌乱，床单都被撕裂了，看见之前床上战况的激烈。

苏玉青眉头一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沈公子那日可有饮酒？”

“本公子那天喝的茶！”

“哦？”

苏玉青回眸，很是新奇的问：“沈公子，来这种地方喝茶？”

还记得上一次，苏玉青来这种烟花柳地喝茶，被沈齐挤兑，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让他也尝试了一遭这样的挤兑。

沈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夜中太凉，他从大牢出来，身上穿的不多，手上一片冰凉。

“人的喜好，是会改变的。”

苏玉青挑眉，“一时兴起，终难改本性。”

说他本性如此？

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沈公子气的都要笑了，早知道有今天，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当初说出那番话来。

不过，向来吃荤，突然间吃起素来，倒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那苏大人，”沈齐上前一步，“不妨日日督促，这样，本公子定能一改本性。”沈齐再上前一步，几乎逼近苏玉青，他眼角藏着甜甜的笑意，一点都不像是个跟命案挂钩的犯人该有的反应，反倒给人一种莫名的靠谱的感觉。

窗外，忽然吹起一阵风，苏玉青额前的碎发突然间掉落下来，白色的面纱，高高竖起的头发，修长的身段，还有那一袭冷清的气质，如玉如兰，高贵高冷，几分自制，几分无情，可偏生，眸中却又带着波澜不惊的隐忍，似乎一阵风起，便能掀开眼底的冷清，见到底下的深情。

“沈公子若是想要久居大牢，今日回去，画押，认罪，本官可以从轻发落，全了沈公子的心愿，一生枷锁。”

明知沈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可苏玉青却还是施施然的拨开沈齐的调戏，将话题引到正经的路子上。

“苏玉青，本公子·····”

话没说完，突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进贼了，进贼了！！！”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碎玉轩后面的院子，供那些姑娘们歇息的地方。

“你怎么进来的？”

苏玉青的目光陡然间一转，落在了沈齐身上，后者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本公子就是那个贼人。”

与沈齐而言，就算是要来查案，也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但是没想到，那个被打晕的龟奴，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果然是下手太轻了啊。

沈公子一边感慨，一边拽着苏玉青就要开门出去。

可门外，一阵跑动声，还有人群的尖叫声。

似乎是，有官府的人？

且他清清楚楚的听见那老鸨哎哟一嗓子，似乎是叫了句，知府大人。

沈齐指着门口，怔怔的看着苏玉青，“知府大人怎么还来了？”

楼下传来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官吏让人退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