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疑惑:“怎么了?”
“这天儿挺冷的,他老人家在这里摆摊也不容易,我想把他的米糕买下来,让他早点收摊回家。”
小艺应允,陪她一起回到小摊前付钱。
岑意倾想提醒他多穿点衣服,奈何还不知道如何用手语表达,只能做了一个穿衣服的动作。
好在老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朝她弯弯大拇指。
摊位上剩下的米糕还多,她一一分给随行的工作人员,还给自己和宋祈一人留了一块。
步行到评弹馆的路程不远,岑意倾双手捧着热乎乎的米糕,一边吃一边给手取暖,到达目的地时正好吃完。
她扔掉塑料袋,伸手摸摸给宋祈的那袋,还热着。
温婉细腻的唱腔像江南小镇里潺潺的河水,从馆内流淌到街边。
她朝馆内望了一眼,一女子坐在台上,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唱着她未曾听过的曲调。
视线转向她身边的男性,岑意倾举起剪影仔细对比他手上的乐器,没错。
以防万一,她又拦住一个工作人员打听,确认这就是三弦。
但是宋祈去哪儿了?
馆内正在演出,不方便她四处走动。
为了不影响观众,她只能贴着墙弯腰走到最前排,回望观众席上的面孔。
宋祈不在这里。
难道又找错了?
刚刚才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现实的凉水扑灭,岑意倾垂头丧气地往门口走去,打算再在附近看看。
下一秒,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抬头看向来者。
宋祈眸中带笑,“这就走了?不再多找找?”
熟悉的乌木沉香气息盈在鼻尖,她的嗅觉比耳朵和眼睛更早认出他。
“你怎么才来?”
“我来很久了。”他指指二楼,“在上面看你找了一圈,像个迷路的小孩。”
“看见了还不早点下来,净给我找事。”她嗔怪。
宋祈摸摸她的头发,转移话题向她邀功:
“三个人里只有我认出了你绣的兰花。”
“真的?”她半信半疑,将已经微凉的米糕塞进他嘴里,“你怎么认出来的?”
真实但残忍的答案堵在喉咙里,宋祈迟疑片刻,给出了一个违背良心的回答:
“你绣得最好。”
岑意倾轻笑,她对自己技术心里有数。虽知道宋祈是在哄她,但她乐意相信。
两人成功会合,在评弹馆内稍作休息,开启下一个任务。
“稍后老师们将随机演唱歌词本内的片段,猜对三首曲目即可获得奖励。”
小艺把歌词本递给两人,又向他们展示了一枚徽章。
徽章是琵琶的形状,做得小巧精致,色彩与真实的琵琶极为相近,细节处也毫不含糊,琴头上是白玛瑙雕成的图案。
岑意倾对这种漂亮的小玩意儿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当即开始预习曲目,势必要拿下徽章。
歌词本上共有二十首曲目,她和宋祈一人一半,先把歌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十分钟后,岑意倾踌躇满志地开始了游戏。
台上两位老师开始演奏,琵琶声清脆如珠落玉盘,但她没什么心思欣赏,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等待即将听见的唱词。
然而老师一开口,两人都傻眼了。
她和宋祈都是从小就长在北方的人,对吴语一窍不通,也没了解过评弹,只能听懂唱词里少有的几个字词。
她硬着头皮翻歌词本,还没翻出个结果,片段就已经演唱完了。
岑意倾一头雾水,只能把几个勉强能听懂的词语当作依据,在歌词本中检索。
没找到。
她用胳膊撞了撞宋祈,“是你那里的曲子吗?”
宋祈不语,只是一味地翻歌词本。
良久,他抬头,两双写满茫然的眼睛四目相对。
不必开口了,岑意倾知道他也没听出来。
她只得随手翻开一页蒙个答案,意料之中的错误。
后面几首曲子的难度也没有分毫降低,岑意倾只连蒙带猜出一首《秦淮景》,最后以一分的成绩含恨结束游戏。
那枚徽章是得不到了,被放回玻璃展柜里,在灯下泛着耀目的光。
岑意倾停驻在前注视良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叫上宋祈回住处。
天空已经擦黑,第一天的录制结束。
趁着岑意倾去洗澡的功夫,宋祈披着夜色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