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说到底,沙逆,真的如他一开始想象的那样,是一件肉眼可辨的武器吗?
“你确定见过所有人?”
罗莎仔细想了想:“啊,有一个人!玛丽女士,她没有开门,只隔着房门说她不太舒服,想要休息,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我知道了,多谢。”
看来得先去见一见这位生病的玛丽女士了。
……
回廊尽头,明黄色的吊灯一盏连着一盏,像是一轮又一轮高悬的圆月,照耀着如海面一般反射出粼粼波光的水波纹墙面。
一道圆润的影子,随着跌跌撞撞的摇晃步伐映照在墙面上。
光线将它毛茸茸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它原本无声无息的脚步,随着渐变的身影愈发沉重,最后化成节奏分明的步伐,带着皮质鞋底与地面接触时才会碰撞出的独特哒哒声。
模糊的身影浮现在走廊尽头,如月的清辉下,凭空出现了个人。
他与消失的灰猫一般,也有一双灰色的眸子。
嘎吱一声门响,一道匍匐黑影从门口扑跃而出——
“嗯?”
刹那,黑影被击落在地。一张五官全部皱成一团的脸仰着头,咿呀说着不成句的话,身子则蜷曲在灰眸青年的脚下动弹不得,手背上抵着一柄收束的灰伞。
灰眸的青年握着伞柄,落下一道怜悯的目光。
“沙逆的腐蚀是不可逆的,抱歉,我救不了您。”他屈膝半跪下身,凑近面目丑陋的人形怪物,问:“您还有什么愿望吗?”
“啊……啊……啊啊……”
“您说不出话吗?稍等一下。”青年脱下纯白的手套,屈指抚上人形怪物的额头。一串诡异的文字,抑或是某种方程式的繁复图样,以螺旋的姿态顺着青年的手背游走上人形怪物的额头。
青年平静地说:“我复制一段我的序列给你,大概能撑一会儿。说吧,您还有什么愿望?”
“我,我没有愿望,我……玫瑰……对了,玫瑰!” 人形怪物重复着玫瑰二字焦急地说:“玫瑰不该是红色,不该是红色的!”话没说完,他就口吐鲜血仰面倒下,在经络的牵动下,已经变色的肌肉跳动了两三下,随即便像失去了牵引的木偶,一动也不动了。
“玫瑰?”青年站起身,望向那扇被人形怪物推开的门。
里面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杂乱不堪。书桌上是一瓶打碎的酒杯,以及一支鲜红的玫瑰。
明艳如火,瑰丽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