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忙活了。”季明越挪回中间,凌空抖抖被子,被子便听话地平展盖住他们。然后侧躺,揽过闻初的腰,“接着睡。”
闻初被男人搂着,不自在地嘀咕:“这么暧昧怎么睡?”
“你挤我一晚上了,还差这会儿?”季明越眼皮都不抬,控诉闻初的恶劣行径,又将他抱紧了些,“温度都让你扇没了,冷。”
炕的温度散去不少,屋内没有其他取暖工具,闻初怕季明越真的因为刚才那几下感冒,听话地当起人体暖炉。
睡过去不知道还好,此刻闻初清醒,知道旁边就是季明越,反而睡不着了。
闻初翻身,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季明越。
他面容平和,唇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满足。很好看,跟以前一样好看。
明明说录制结束就离开,闻初却不由自主地幻想十年、二十年后季明越的样子,那时又是谁在他身边?
如果他们不在一起,实在没理由阻止季明越喜欢别人,但季明越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好像谁都不行,只有他配。
被季明越喜欢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闻初忍不住自恋。
说到喜欢,他又想起最近季明越没再逼他说喜欢不喜欢的话题了。季明越仿佛不在乎了,或者准备接受他那个薛定谔方针。
就像翻地,季明越总是给予他无限的信任与体谅,他在季明越的世界里无所不为,甚至称得上无恶不作。
被高度信任和宠爱的感觉非常好,又让闻初飘飘欲仙。但他拿不准对方的态度,要不现在问问?
闻初戳戳男人的脸颊:“季明越。”
季明越没有睡沉,尚有知觉:“嗯?”
闻初想了想:“没事,你睡吧。”明天再问好了。
把他叫醒问有没有睡着是吧?季明越将人抱得更紧:“老实睡觉。”
早晨醒来,闻初发现季明越半边身子还在炕柜上。
闻初:“……”他睡相就这么差吗!
季明越也醒了,揉揉酸痛的肩颈吐槽:“炕要是没边,你能给我拱出十里地。”
闻初立马呲牙:“有本事别抱那么紧。”
“就不,我不抱……啊嚏——”季明越没说完,连打了两个喷嚏。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准在心里偷偷骂我,啊嚏!”
又一个。
“你感冒了?”闻初紧张,摸季明越额头试温,“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不是,你别瞎猜。”季明越披好外衣,起身开摄像头,却浑身乏力,跌坐回去。
刚才没感觉,打完喷嚏后脑袋晕晕乎乎,嗓子干痒,好像真的感冒了。
“还说不是。”见季明越起不来身,闻初扶着人躺好,用被子严严实实裹住,“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找感冒药。”
闻初急急忙忙的,鞋子没穿好就要往外跑,季明越拽住他:“哎,别着急,一点小毛病而已。”
闻初瘪瘪嘴,很委屈的模样,说:“我不要你生病。”
难得闻初主动表露情感,季明越倍觉窝心,捏捏他的手:“真没事,行李箱里有常用药,你拿出来就好。”
“嗯,你躺下。”
闻初以为自己睡相差害季明越感冒,无比自责,又倒水又冲药,服务贴心。
季明越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场感冒值,安心接受闻初的嘘寒问暖。
今天嘉宾任务是体验农村手工。
农村许多工具不靠买,自己家就能做,导演组请了位大姐展示做盖帘扫帚等物,要求每组嘉宾最少出两件成品,才能获得晚上豪华农家乐大餐的入场券。
这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但季明越精神不济,闻初手掌有伤,编织进度缓慢。
别的组没强太多,除了孟婵农家出身,姬组拍过年代戏有点经验,其他人哪里见识过这些玩意,都抢大姐去自己组指导。
因为季明越生病,他们坐得远,闻初还要观察他的状态,所以没扎人堆里问,自己在旁边鼓捣。
白璐摸出点门道,成功扎出一个扫帚,过来显摆,顺便探望季明越:“哈哈,叫你吃醋脱衣服跟小韩比力气,感冒了吧。”
这种天气脱衣服?
闻初扭头狠盯季明越,后者一脸窘迫,目光闪躲:“醋什么醋,我干活太热了而已。”
白璐:“啧,而已,小韩可都跟我说了。”
闻初追问:“脱啥衣服?”
“咱们这的某位仁兄,为了磨面时不落于人后,脱了外套猛拉半天磨。”白璐冲闻初挤眉弄眼,“倒春寒冷的咧,能不感冒吗。”
闻初瞬间会意,撸袖子骂道:“好哇,你整天说我作病,结果你才是最作的那个。这天气脱外套开屏,你纯神金!”
亏他以为是晚上着凉,嘘寒问暖半天,原来早就埋下病根了。
被揭发吃狐狸精的醋有点丢人,季明越干脆装晕,身形摇摇欲坠倒向闻初:“哎呀哎呀我不行了。”
闻初一动不动,冷哼:“装,你再装?鬼才信你。”
“这么快就不爱我了,看我没用就想抛弃。”季明越直呼委屈,“呵,男人,我看穿了你的本质。”
“我的本质是你祖宗。”闻初推开季明越,拎起边上的保温杯,冲药剂,凶巴巴递给他,“喝药!”
那架势仿佛不是感冒药而是毒药。
“喝喝喝。”季大郎就着闻初的手直接饮下。
白璐则扫落一身鸡皮疙瘩:“真受不了你们,我走了。”
闻初扭头喊她:“姐,你帮我问小韩——”
“咳咳咳!”旁边季明越爆发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闻初大惊失色,顾不上白璐,回头查看:“你怎么了!”
季明越恢复正常:“没事,体验病人感受,积累拍戏素材。”
闻初恨不得将盖帘砸季明越头上。
娱乐圈演技都那么好,还没让这狗男人拿影帝?!
闻初不再搭理他,涮完杯子回来,专心摆弄草杆。可惜手不利索,串了半天还是松松垮垮的不成型。
季明越勉强扎了把扫帚,堪比中年男稀疏的地中海,没几根毛,递给闻初:“凑合……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这次面色潮红,难受不像装的。
闻初再次摸额头对比,焦急道:“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