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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置酒前盟飞花雪 破敌今夕塞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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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甫落,珂月那头却也停了下来。

颜沧海望着目光炯炯的陆承先,心中暗暗吃惊:“短短半个时辰,他怎的脱胎换骨一般?”可金元宝传功委实太奇,任她聪明百倍,也看不出究竟。

金元宝催促道:“还不快开始?我可等不住了。”

珂月也对韩菁笑道:“逃命的法子学会没有?”韩菁虽已明白她是好心,可珂月百般戏弄,韩菁仍不免不忿,涨红了脸,闭口不答。

颜沧海心中却已转过数个念头,终是道:“二位可要遵守前言。”

金元宝笑而不答,忽的纵起,电光火石间,将四个匈奴兵的穴道给解了。

这不啻暗含威慑之意,颜沧海见众匈奴面露惊疑,心知拖延更无好处,立时号令匈奴,排兵布阵。

陆、韩随即入阵,阵列旋即运转。

珂月瞧出究竟,徐徐说道:“能将‘杳冥掌法’的道理化为阵法,倒也了不起。”此话一出,颜沧海微微一惊,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道破了她浸淫多年的心得。韩菁却是暗暗一醒,观此阵法,确实跟珂月追击战有相通之处,登时信心大增,游走阵内,只管不成为陆承先负担即可。

这边陆承先恍若无闻,心中默思金元宝授的剑道,初时尚有凝滞,吃了几次暗亏,越到后来,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在他看来,他只不过是见招拆招,不存破阵之想。可在众人看来,他每一剑都使得恰到好处,就好像打蛇打到了七寸上!

如此一来,阵法未破,匈奴的阵脚却乱了。

他们接二连三地被金元宝夫妇吓破胆子,士气早减,此时再见陆承先一般的剑法,迥异的攻效,早已疑心鬼神作祟,要非颜沧海手段毒辣,早就弃阵而逃了。

颜沧海自也明白处境,一面暗斥匈奴无用,一面思索对策。

金元宝忽然叫道:“快点快点!小老板等着不耐烦了!”

陆承先应声意动,恍惚间,但见匈奴阵脚相连,好似一方星斗,思及珂月之语,料想定是九星无虞。这样的阵型同样可以看做灵蛇七寸,当即一个纵步,剑花高挽,全力攻向天心星方位,阵列登时前仰后翻,众人一齐摔倒,倒也壮观。

金元宝抚掌大笑:“妙啊妙啊!”

陆承先道了声承让。

珂月却道:“这些人你要如何处置?”

陆承先道:“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了他们的功夫,不让为虎作伥就是。”陆承先话未说完,金元宝已然应声而起,“哎哟”声兔起鹘落,闪电般废去众人功夫。本有心逃跑的,没走几步就遭了辣手,剩下的更不敢反抗。

金元宝大笑道:“好!痛快!仁心侠骨,难得难得!”

珂月却道:“留下活口,你不怕他们泄露了你们行踪吗?”

陆承先昂然道:“有胆的,大可回去告诉单于亲贵,我八卦门是杀不尽的,我华夏的英雄儿女更是杀不尽的!”话至如此,连珂月也不禁动容,嘴上却道:“逞什么英雄,当什么好汉?却不知英雄好汉最吃亏?”

金元宝却笑嘻嘻摆手道:“好戏散场,滚蛋滚蛋!”也不管匈奴听懂与否,打手势逼迫匈奴离开。可怜前有狼后有虎,匈奴看看颜沧海,又看看金元宝,纷纷认同华夏“识时务者为俊杰”之语,忍痛蹒跚走了。

金元宝瞪着颜沧海奇道:“咦,怎么还有人?”

颜沧海淡淡道:“大英雄,大侠士,只会逞口舌欺辱人吗?”

金元宝苦着脸道:“阿月,我怎又被嫌了?”

珂月啐了一口:“该!”心中却着实烦恼:“陆家小子说什么‘从犯死罪可免’,摆明了不饶这丫头。哼,好一个恩怨分明的英雄少年!如何徇私放这丫头,倒是难办。”

心念未已,却听得颜沧海道:“却不知英雄侠士,是不是只有口上说说?”

她明明是败军之将,却神态倨傲,句句冷嘲热讽,韩菁性子急烈,首先按捺不住:“邪教妖女,也敢论侠道义?”

颜沧海却淡淡道:“我问的是‘英雄侠士’。”言下之意,韩菁自然不是。

韩菁气得身子发抖,还欲分说,堪堪撞见陆承先沉静的目光,却见他对自己缓缓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韩菁焦躁的心忽然静了一静,面上却发烫起来。

颜沧海又道:“怎么?方才言之凿凿,现下连个虚名都不敢担么?”

金元宝笑嘻嘻道:“大姑娘,你拐弯抹角地做了这么多铺垫,还是说正经的吧!”

颜沧海眼波一动,盈盈望向陆承先:“陆少掌门,你们八卦门可是恩怨分明?”

陆承先道:“尽力如此。”

颜沧海嫣然一笑:“那总是门规了。向日我受吕禄之托,追杀你并未用全力。要不然你如何能赛过天山何一剑,安全返回八卦门呢?”

陆承先微一沉默,道:“不错。”这事曾盘旋心头,如今得颜沧海亲口承认,自是一释前疑。

颜沧海点头道:“你承认就好。”竟不再说话。

韩菁见陆承先不再说话,只道他被说动,急道:“陆少侠……”话未说完,陆承先缓缓说道:“纵算手下留情,也只对我个人。你率领异族,残害同门,也是事实。”

珂月有心将事搅浑,抢先道:“听你们说话,怎么这么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行事爽快些!”

陆承先道:“颜教主,我可以做主饶你一次。但从今往后,于公于私,你都是我八卦门的死敌。”此话掷地有声,竟说得颜沧海心中一寒。

陆承先又转头问仅剩的同门:“孙师兄,你以为呢?”

孙师兄恨声道:“少掌门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今日师兄弟之仇,总有一日,我要教这魔女十倍偿还。”

颜沧海哼了一声,道:“既然狠话说尽了,姑娘便走了……”才一转身,珂月移形迫近,颜沧海还未反应,就软软地倒向珂月。

金元宝赞道:“好呀,毕竟手脚快的占先!”原来珂月上前,施展妙手,竟让下毒高手颜沧海中了自己驾轻就熟的“三日醉”。

珂月瞪了金元宝一眼,道:“骂我是偷儿吗?”又对陆承先说道:“这丫头同我有师门渊源,我需要审问审问。”心中却打算迫颜沧海改好,到时江湖正道再同她为难,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

陆承先道:“但凭吩咐。今日之事,多谢……”

话未说完,金元宝就哈哈笑道:“与其说这些客套话,还不如等你和小姑娘成婚,请我夫妇喝杯喜酒,嘿嘿!”

韩菁不由满面通红,又羞又怒:“你、你……”

金元宝嘻嘻笑道:“我怎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吗?”

韩菁偷眼望了望陆承先,却见他神色沉静、不见喜怒,不由芳心一沉,淡淡道:“前辈说笑了。我卖解孤女,如何高攀的起?”

金元宝一愣,眼见好事告吹,却听得陆承先道:“韩姑娘临危相助,这份古道热肠早胜过一般女子。要说高攀,是陆某才是。可正因为承先敬重韩姑娘,才不敢轻易答应。何况家父母奔波大义,这时论及家室……”

珂月不耐打断道:“说来说去,是怕没名没分么?这有何难?”拉过韩菁说道,“你说你是孤女?孤不孤转眼就变!我只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我迫你学了我的武功,干脆也认你做干女儿好啦?”

金元宝暗自好笑:“阿月竟还这般孩子气,哪有强认义女的道理?”却也帮腔道:“我夫妇那儿子常年在外,我们是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了。但盼老来安慰,能得个乖巧女儿,说说话聊聊心事。”

韩菁自然知道二老一番好意,可他们越是这样,她心中越觉别扭:“他……现在无意家室,难道我还非贴上去不可?”唉,她毕竟是个自尊心强烈的姑娘,虽然对陆承先心存好感,但这样赶鸭子上架般迫她嫁给陆承先,她又不愿意了。

可陆承先却帮腔说道:“韩姑娘,两位前辈认你为女,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啊。”

韩菁望着他,心中却想:“嗯,双喜临门,跟你可没关系。”反而转过身去,对着金氏夫妇盈盈拜倒,“女儿韩菁见过义父义母。”

金元宝虚扶她起,哈哈笑道:“好极,今日得偿弄瓦之喜,那我们的乘龙快婿……”

韩菁低声道:“女儿情愿陪伴父母在侧,慰我劬劳。”语调颤抖,显然激动已极。

金元宝一怔,道:“这这……”但“天伦之乐”云云确实是他说的,一时之间倒是不好自废前言。

陆承先忽然上前一揖:“家父母和同门在北抵御匈奴,承先不敢贪图温存。但韩姑娘岂是薄柳之质,若蒙不弃,请二老准许,承先愿与韩姑娘共进退,先图大义,再谈私情!”

金元宝肃然起敬,赞道:“好个‘先图大义,再谈私情’!反是金某落了下乘,只不知菁儿……”说着转目望向韩菁。

韩菁却不知金元宝在看着她,她心中全是陆承先激昂的陈词,不由情怀激荡,不能自己:“他原来不是看我不起,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视我为巾帼须眉,我难道还要计较短长吗?”一时之间,只觉襟怀如海,看到了更多的人生意义,全身心“脱胎换骨”了。

当下朗声道:“我虽武功低微,却也愿保家卫国!”

陆承先喜道:“韩姑娘,你当真……当真……”

金氏夫妇对望一眼,皆觉喜慰。

金元宝笑道:“好好。我夫妇却是方外闲人,待得年关,再来拜访令尊令堂。”料想一年之期,足够少年男女培养感情了。

陆承先摸出一枚八卦铁令,说道:“这是我八卦门信物,持令者即为朋友。”

金元宝接过铁令,心中也是沉甸甸的:“我夫妇一度不问世事,却不想世事还是找上门来。可见人生在世,逃避是无用的。”于是说道:“我夫妇还在追一个对头,就不久留了。陆贤侄,你可要好生照顾小女啊。”

珂月也笑嘻嘻道:“菁丫头,下次见面,你的‘逃跑法’还是这么糟糕,少不得挨一顿板子!”

韩菁面色微微涨红,张口欲言,可竟说不出什么话。虽只短短相处,那声“义父义母”道出口后,她便觉得金氏夫妇真同她的亲人无异。

陆承先目送金氏夫妇离开,转而对二人说道:“孙师兄,韩姑娘,我们先去葬了同门。”寻回激战原地,一切归于沉寂,遍地尸骨尤显凄凉。

待得月过中天,才将众人尸首掩埋完毕。八卦门人和匈奴人生前互为寇仇,死后却同归尘土,如何不叫人唏嘘?

三人就地休息。孙师兄有意坐了远些,好让他们二人说话。

韩菁望着火堆,火光摇曳,心潮起伏:“人生真是奇妙,真没想到我会认识陆大哥,又认了义父义母……”想到义父义母,她就不禁想起刚刚结拜不久的义兄卫端。是的,在此之前,她尚自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可遇到陆承先后,这一缕乱丝就被清风吹得干干净净了。按关系和时日,她都是同卫端深些,可她隐隐觉得跟陆承先的性子更为相投。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卫端温和谦逊、有礼有节,不失君子之风,她就错以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了。可陆承先却是正直勇锐、沉稳细心的英雄少年。若说卫端是温和的水,陆承先便是凝重的山。此前她总是不免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靠山而立,她便觉心安。

陆承先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仍旧是令她安心之极的目光。

陆承先歉然道:“我们只能歇息一会儿,之后更是……”

韩菁截断他的话头,微笑说道:“大事为重,我省得。”

陆承先微一动容,叹道:“菁妹,多谢你。”

韩菁面上一热,低下头去:“你……你很担心令尊令堂吗?”

陆承先微一沉默,说道:“家父母和众同门在北,对敌一向是用游走策略。只要不遇上匈奴大队,总是无妨。可见这么多匈奴拦截我,我总觉哪里不对……”

韩菁柔声道:“我们快些赶路,集合八卦门人前去接应,一定来得及。”

陆承先叹道:“但愿如此。”说着将目光投向西斜的残月,但盼关外之月仍能照亮关外之人。

去此千里之遥的关外,月光略显凄冷。

黛青色的天空,絮絮飘下雪来。

身着紫罗衣衫的少女,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还未看清雪花形状,它就已化作一滴水,绕指沁凉。

少女洁如飘雪的眸子露出一丝茫然,许久说道:“想不到关外,雪下得这般早。”

她身边的少年穿着一式短裘,两道飞扬的浓眉下压着一双晶亮的虎目,嘴角带着一丝懒怠的笑意:“既然早了,月色赏雪岂不是好?”

少女也不禁淡淡一笑:“却不知关外的雪,竟是这般轻盈?”

少年笑道:“那是因为你尚未见过鹅毛大雪、狂风暴雪、弥天大雪……不过这么多雪齐相叠加,也不及师妹冰雪聪明。”说到后面,又不免暴露本性,满嘴胡言一通。

少女于是不说话了。

少年自悔失言:“慕姑娘向来矜持,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消说,这对少年男女,正是远走关外的李刈和慕无心了。

不料慕无心开口道:“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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