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是圭琰的话,那或许确实。
归厌想到玉玄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带着“玉京”二字,在心里点了点头。
可他毕竟不是圭琰。
于是归厌认认真真的道了谢,决定之后少坑他一点。
“所以,圭琰小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同行者询问,“玉玄真人怎么了,你又为什么会一个人过来这里?”
道人反应过来,连连应声:“对对对,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同行者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人立刻从怀里掏东西,一把塞到归厌怀里:“哦哦,见面礼,你拿去玩儿。”
归厌低头一扫,心中惊诧,这道人,怕不是人傻钱多才会活到现在的吧?
这位拿的却是真金白银的好法器!
防御的、出行的,还有一个的材质似乎还有些特殊,有些像是玄冰?
他的同行者给的只是个凡人时期过渡用的储物袋并一些初期修习的物资,虽说贴心吧,在这一对比下竟也显得小气了。
这人是蠢笨还是聪明,归厌一时竟分不出,又见道人急切地望着自己,迫切想要听他一刻钟前才瞎编好的故事,归厌微微一笑,开了口。
在归厌给自己瞎编的故事里自然是没有所谓的反杀的,所以大致剧情就是玉玄本身就不知道为何身受重伤,来到归厌所在的死城养伤,顺便发现并救下了他,随后大约是估摸着自己伤重不治,时日无多,便给他取了名字,给了他护身的法宝,让他带着他的信物上路去找安置点。
而后他刻意表露出一些惴惴不安来:“仙师说我来安置点之后会有人来接我离开,是你们吗?”
同行者和道人都纷纷摇头,这话他们可不敢接。
同行者道:“既然玉玄真人说过,那那位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到的,圭琰小友你且等等,且等等。”
道人闻言立刻帮腔:“没错,我这就派人给你准备房间吃食,你在这儿安心等着就行!”
就这样,归厌很快便混入了安置点,成为一名新鲜出炉的获救者。
接下来的日子里归厌一日三餐都有人送,生活很安逸。
尽管归厌更想要下楼去看看,问问“玉京”、“玉京”那位大人和玉玄真人的事情,但他不管出门做些什么周围的人都将他看得紧紧的,显然完全不希望自己这个能平息“玉京”那位大人怒火的人离开,归厌便干脆留了下来,只请人上来问话。
反正要找他的人是这两位守门人提起来都害怕的存在,他想走也走不掉,还不如安逸躺平,还吃好喝好有人伺候照顾呢。
但归厌也并非就这样彻底躺平了,他还是做了些不知道能不能派得上用场的准备的,就连他之前编的故事也留着正说反说的余裕。
比如他对自己编造的身份就没有说死,而且虽然他说“会有人来接他”,但他可没有说来接他的那个人会是“玉京”的那位大人,兴许是安置点的负责人呢?
就这样,时间一晃到了第三天。
一大早,归厌房间的门便被人急急忙忙地推开了。
往日他们是不敢这样做的,归厌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带好东西,知道是玉京的那位大人来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跟着慌了阵脚。
简单的梳洗准备后,他被人带去了华阳城最好的房间门口。
这房间原本是城主的,此时城主作为闲杂人等被请走了,候着的人也不再是寻常侍从,而是两位坐镇者。
他们似乎已经候了有些时候了,等归厌一到,便用眼神催促着他入内,自己却依旧在门口候着,只翘首以盼。
归厌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脚踩西瓜皮滚出来的这个场面,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据这里来往的修士所说,玉京的那位大人深居简出,但实力骇人。
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就是,一百年前,九州还只有八州,是那位尊者一剑将其劈成九州的。
“何止啊,”另一位似乎是出身希兰国的关系,知情得多些,又估计觉得归厌是板上钉钉的尊者的徒孙,便关起门来说得细了些,“当年尊者大人那一剑可是对着天上去的,地上那道将八州变九州的那条剑痕还只是余波呢!”
“不过尊者大人出手少,这么多年来大多都是他那些师兄弟的徒弟徒孙和他自己的徒弟们在撑场子。还有咱们希兰!”
“嗐,哥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虽说是交浅勿言深,可咱也不是外人,圭琰小友你也都上点心,别被他们这个那个送的那些俗物一哄就哄过去,觉得这些人有多好相处了,你别看南苑、金朝、长阳、北谷,东凛、南湘、北塔这些好像都生怕咱们尊者磕着碰着了,其实啊,都——盯着呢。”
“大伙儿也都知道,咱们希兰也没瞒过,尊者大人的功法养气蓄势,距那时那剑起已经又有一百年了,谁也不想这蓄了百年的一‘势’先落到他们自己头上来,可不就得供着么?”
“……咱尊者大人的实力?好像百年前就已经破境了吧?我父亲当年还去送过贺礼呢巴拉巴拉”
破镜。
这位尊者百年前就已经是破镜了。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破境、飞升。
归厌转世前的修为是渡劫,这两位坐镇者只是化神,在木片和归厌的神识压制下他俩只能看出来归厌是个未觉醒的天生魔种,可这位却不然。
要知道他身上携带着的木片可是玉京出品!
说不准还是这位亲自交给玉玄的!
再者他百年前就已经是破境了。
他要看他一眼,估计他连兜裆布都不会剩下!
归厌望着层层叠叠的屏风,一路沿着屏风蜿蜒向里走,原本想好的主意计划越走越觉得不够用,绞尽脑汁为其不断添砖加瓦起来。
等到他走到内室的门口,望见最后一道门帘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建起了一整座古皇朝皇陵(据传古皇朝皇陵建在地下,整个九州的地下)。
但在他的脚越过门槛,门帘从他脸上左右分开,他窥见里面的人的那一刹那,一整座古皇朝皇陵訇然倒塌。
糟糕,他好像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他的兜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