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当初在浴堂踢的那一脚,琅月也未曾真正对她动过粗,只不过与老虎同住关了许久,被吓坏罢了。
刘樟清瞧见自己女儿哆哆嗦嗦的模样,自然以为她这些日子在安王府被折磨虐待得极惨,看向琅月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愤恨。
可琅月本身就不算良善之人,对于他的仇视自当无所畏惧。
“安王爷,即便尚宁做了有辱门风对不起您的事,您也不必对她如此残忍!”
“刘大人说这话本王倒是不明白,此事受害者难道不是本王吗?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难不成我连惩罚的权利都没有了?”
对于对方的指责琅月丝毫不惧,“幸好那日她是在安王府打的歪心思,若是换个地方换个人,刘大人以为你还能看到你的宝贝女儿?”
“你……”
“再说了,这些日子坊间的那些流言蜚语可未曾断过,这些流言本王与夫人为了刘大人你们一家的清誉可未曾解释过半分,现下不过是对刘尚宁小惩大诫而已,你便如此激动要与本王算账吗?”
琅月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却不达眼底,看着人心底生寒。
“不,下官没有……”
听言,刘樟清也仔细打量了自家女儿一番,除却胸口结痂的伤口,精神上颤巍巍看着有些许狼狈,的确是没有半分一样。
如今又提及坊间莫名其妙的传言,加之自家女儿勾引安王爷之事的确没有被宣扬出去,若是自己还要纠缠不放,恐怕事情就真的乱套了。
于是他连忙低头道歉,只说自己爱女心切,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求对方饶恕。
对此琅月却讥讽道:“当初你迫不及待地将人扔在安王府让我们帮着照顾的时候,也为看不出你有多关心这个女儿。”
“罢了,既然人已经放出来了,琅月你也少说两句。”
见殿内两个人小鸡啄米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皇上脸色也极不好看,深呼吸一口气后打断了二人。
“父皇,儿臣说了,人我带出来了,可是放不放由你决定。刘尚宁是个没脑子的,关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倒是解答了儿臣的不少疑惑。”
“什么疑惑?”
“比如……欣美人行刺儿臣当日,刘小姐是如何闯入儿臣在城郊的部署;又比如,刘小姐为何在儿臣突然抓住欣美人之时冒了出来,致使儿臣错失良机;再比如,刘小姐受伤之事原本瞒得好好儿的,怎就会突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琅月优哉游哉地说着,听得一旁的刘大人浑身发颤,“父皇,此事本就疑点重重,因而趁着刘小姐发错,儿臣便亲自审了一番,果不其然发现了大问题。”
当然有问题。
皇上拧眉,只不过就是不知道琅月到底查到了哪一步。他看向一侧眼神飘忽不定的刘大人,心底一沉,此事若只是刘尚宁女人心思也就罢了,可若是牵扯到刘大人,那估摸着他也是个不干净的。
紧接着,便听到琅月问起:“刘大人,听刘小姐所言,自你多年前担任水部郎中起,刘府便时常接待一位女人,她虽不知晓那人与你说了什么,可每每待她离开,刘府便会多不少绮罗珍宝,此事可真?”
话落,刘樟清下意识看了一眼还未回过神来的女儿,甚至都没想好怎么解释就立刻下跪,低眉却抬眼看向皇上,正好与那灼灼目光相撞。
星星火花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朕也很想知道,此事可真?”
“微臣……”刘樟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父皇就不好奇此人是谁?”
“看来你是查出来了。”
“如若不然,儿臣也不会轻易让刘大人父女团聚。”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十多日饶是坊间传言沸沸扬扬,安王爷都按兵不动连句解释都没有,并非是做贼心虚没有计划。
相反,他暗戳戳地查了不少事,就等着今日能够将父女二人一网打尽呢。
相比方才的慌乱,现在刘樟清才紧张恐惧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安王爷,难怪那个人会如此忌惮他。
“儿臣不仅查清了那个时常出入刘府且多年与刘大人有着密切联系的人是谁,刘小姐也都交代了个具体。此番欣美人行刺,便是那人做的两手计划。运气好,欣美人杀了我,永绝后患;运气不好,行刺失败,刘尚宁出手相救,欣美人逃脱。很显然,第二个计划成功了。”
“不……不是这样的……安王爷,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