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瘪嘴:“如果爷爷……爷爷,也要离开阿言,阿言,就不想,做乖孩子。”
江雨白:“……”
这……怎么这么倔呢?
他一点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于是救助似的看向傅安翰。
傅安翰冷着一张脸,沉默看着江雨白。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江雨白认命了,又重重叹了口气:“那你爷爷让你跟我们走,阿言走不走?”
阿言哭成泪人,半晌没说一句话。
江雨白双眼无神望着前方。
阿言,他不像熊孩子,尖叫哭喊闹翻天的那种,要是遇到这种,江雨白铁定让熊孩子见识一下来自社会的毒打。
他哭起来都一副乖乖可怜的样子,沉默掉着大颗泪珠,让人不忍心下手,也不忍心使出河东狮吼。
于是江雨白只能等他发泄完情绪。
傅安翰上前,将江雨白搂在怀里,没有说话,眼神却无声凝视着阿言。
还在流泪的阿言泪水一顿,抬头与傅安翰的黑眸对上,打了个泪隔。
傅安翰明明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但却让阿言莫名感觉有点害怕,瞬间止住了泪。
阿言胡乱抹了抹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脸颊,然后上前抓住了江雨白的衣摆。
“江哥哥,我们走吧。”
江雨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如此快止住啼哭的阿言,有些不解,他挠了挠头:“你不再哭会吗?”
他已经做好了阿言哭半天的准备,毕竟小孩子,第一次离开亲人,不舍是很正常的。
阿言偷偷瞄了一样面无表情的傅安翰,垂下眼眸,低落地说:“爷爷,让我跟着你们,阿言,是乖孩子。”
阿言虽然说话不利落,但其实懂得已经不少了。他哭也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不舍,到最后也会接受爷爷的嘱托。
江雨白松了口气,牵着阿言的小手走出了屋子。
阿言虽然答应,但一路还是一步三回头,望着那远去的小小的屋子。
渐渐地,三人消失在远处。
此时,紧闭的屋子再次被一只苍老的手打开,吴老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暗自失神,眼里是浓厚的不舍。
“阿言,阿言……”
他小声低喃着,如果不是怕自己放不开手,他根本不会先一步离开,可是,没办法,他的时日不多了,况且还有那些……
想到这,他浑浊的目光再次锐利起来,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仿佛瞬间精神一般,眼神肃穆地移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正是——帝国中心!
黄雾风暴结束,但一路上还是没看到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在路上行走。
江雨白疑惑问阿言:“风暴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人还这么少?”
阿言的声音还有几分沙哑:“可能,都还没注意到吧,风暴期间,大家一般都……都在,地下室,一般中午才会,查看。”
应为江雨白他们关心风暴,所以基本一醒来,阿言就会去看一次。
江雨白一愣,问到:“那你当时怎么会查看?”
江雨白记得当时天快黑了,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人查看,只有阿言的屋子,照他所说,那天应该已经看过了。
阿言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爷爷,叫我的,他说,有……有客人来了。”
江雨白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阿言的爷爷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一个普通人,有怎么可能在地下室里就知道有外人来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地下室的隔音可是很不错的,连外面的风暴呼啸声都听不到。
江雨白转头望向傅安翰,傅安翰拧着眉,也摇了摇头。
江雨白心下了然。
阿言的爷爷应该不是一般人。
但这几天的相处,他也没感受到什么恶意,所幸也不再纠结。
信号基地虽说很近,但江雨白他们还是走了快半天才到达目的地。
信号基站是一座高塔的形象,算是这里为数不多的高建筑,屹立风暴之中,还能稳固不倒。
基站大门紧闭,江雨白上前敲了敲门。
“嘎吱——”
有些老旧的门应声而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个头发邋里邋遢的大叔打了个哈欠,一只手在身上抓挠着,双眼模糊地应声:“谁啊。”
他微微睁开双眼,眼睛里还带着睡醒的泪花,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似有些疑惑,发出一个气音。
“嗯?”
“你好,我们是外来流落在这里的人,想借用一下信号站发送信息。”
“哦,外来人啊,我们这里好久没来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