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满眼欣慰,“阿侑也长大了。”
“……我绝对不是在夸他的意思。”宫治回答完后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我想的太多了?刚刚只是阿侑青春期的奇怪表现?他思考了一下,在宫侑即将踏入酒店大门的时候开口了,“接下来我来背吧?正好我们是一个房间的。”
“不行!”宫侑情绪激动得宛如被抢了白菜的猪,但面对宫治的死鱼眼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知道哼哼猪叫。
宫治这下确定了,他犹豫地想和宫侑开启一场兄弟之间的内心谈话,但宫侑一进房门就先小心翼翼地把神乐秋放在床上,然后行云流水地扑倒在他床上,宫治的刚升起担忧之情烟消云散,随之代替的感觉是他觉得他的拳头硬了。
宫治拿被子蒙住宫侑的头试图把这个猪打包扔出去,宫侑在被子里像章鱼一样蠕动,临死之前还疯狂小声地挣扎,“就躺一下!就躺一下!!”
宫治看着扒拉着他的床单死活不肯走的宫侑感到难得的头疼,“你留在这里干嘛?”
宫侑脑袋上浮现出了问号,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累啊!!”
宫治冷酷地把手上的被子往宫侑身上一丢,不想再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愚蠢的脸,这个猪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做事吧?!深深觉得继续待在这个房间要被气死的宫治面无表情地宣布:“我饿了,我出去找点东西吃。”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留下了迷茫的、坐在床上的宫侑,宫侑缓慢地把头上罩着的被子一点点扯下来,犹豫地看了一眼旁边风吹雨打都安然如山的神乐秋,叹了口气,刚准备从床上下去——门被打开了。
“!!”宫侑扑通一声摔在了床上。
宫治从门口伸了个头进来,好像还啧了一声,“我回来之前要给我把床弄好!!起码弄到能睡的程度!!”
“知道了!!——”宫侑往门的方向丢了个枕头,随着门的关闭,房间又重新回到安宁——只有神乐秋清浅的呼吸声和宫侑因为打闹而猛烈响起的心跳声。
宫侑慢慢走到门口,神神叨叨往门外确认了宫治那个烦人的家伙确实出去觅食了,又慢慢吞吞地走到神乐秋床边———虽然两家人十分熟悉,神乐秋也经常来他们家蹭饭,但他其实很少留宿在宫双子家里,因为嫌他们两个太吵。
啧,宫侑对这个理由感觉到微妙的不爽,他现在产生了把神乐秋捏醒的冲动,宫侑伸出了邪恶的恶魔之手——然后停在了神乐秋的脸前,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萦绕在宫侑心头,他的脸上却罕见的没有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像是觉得保持这个动作很累,宫侑慢慢吞吞地放下了手。
他注视着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看得到的神乐秋的脸,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把眼睛闭了起来而已,宫侑心不在焉地想,头发是怎么睡得这么乱的,不会是刚刚往我脖子上蹭了吧?啊,睫毛看起来很长——宫侑觉得自己刚放下的手又有点痒了,想到什么就立刻行动,他像是怕惊扰空气一般、缓慢地、再次将手伸向神乐秋。
但是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觉得自己刚刚蠢如停车场的自动抬杆机,双手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来回晃悠,宫侑颇为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头埋进宫治的被窝里装鸵鸟,“……我到底在干嘛……”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宫侑才抬起头来,开始不情不愿地给宫治收拾床铺,随便把床弄得看得过去、起码看上去属于人类而不是动物后,宫侑最后看了神乐秋一眼,嘟嘟囔囔地关上灯,把房间的门带上,留下一句微不可闻的“晚安”就离开了。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在幽幽的黑暗中,神乐秋慢慢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疑惑涌上心头,却被宫侑最后那句轻飘飘晚安给清散了——算了,反正他从来搞不懂宫侑,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宫侑总会告诉他的。
神乐秋把杂念清空,慢吞吞地起床,帮宫侑收拾了“残局”——主要指的是宫治的床,宫侑明显只是随便理了理,外表看上去正常,内里简直一塌糊涂。收拾完顺带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再次爬上了柔软的床铺。
晚安,神乐秋睡前迷迷糊糊地在心里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