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
桂婶一个哆嗦,僵硬地转过身去,脸上挤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舅,舅母······”
桂大娘摘去头上的斗笠,在路边的野草上蹭掉自己鞋底的泥,她头也不抬,语气如常:“老二家的,你在做什么?”
“我,我,”桂婶心乱如麻,嘴上打着磕巴,“吃饼,吃饼。”
那头的桂大娘似乎将鞋底的泥巴刮干净了,她将斗笠挟在腋下,直直地往屋门方向走来:“那正巧,我今儿早没吃,眼下饿得慌,把饼子拿来我尝尝。”
桂婶心头一耸,她抵住门,挡在中间:“舅母,我这,已经用完了,我再去灶屋烙几块!”
“喔,”桂大娘被挡在门口,她似笑非笑地伸手,放在这个外甥女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将桂婶怼得一个踉跄,桂大娘的声音沉下来,十分阴仄,“你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叫舅母瞧瞧。”
她走入屋内,冷眼打量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邬三郎,半晌没有说话。
“舅母……”桂婶一骨碌爬起来,畏缩着身子站在她舅母身后,嘴巴开了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哪里知道能被桂大娘抓个正着呢?背着桂大娘藏货,揽货,皆是村中大忌!
桂婶与桂大娘的关系非比寻常,她怕是村里唯一敢私底下阳奉阴违的人,只要桂婶不往兜里捞太多,桂大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成没看见。
可先前那是桂大娘没亲眼见着,且邬家姐弟不同,是她点名要照看的人!
“你啊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桂大娘吐出的每一个音都是轻飘飘的,又字字沉重地砸在桂婶的心上。
“砰!”桂婶脚下无力,跪了下去,她可怜巴巴地拽住桂婶的衣摆,低头去蹭,“舅母,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不敢了,舅母……”
她抬手,一巴掌扇自己脸上,又抓着桂大娘湿漉漉的衣摆擦眼泪:“是我没见过好的,我,没出过岛,眼皮子浅……”
她把桂大娘以往骂她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念着念着竟真从中品出几分苦涩:“舅母,舅母生气是该的,我实在是个不得用的东西!”
桂大娘神色一滞,拢在眉目间的阴郁转瞬间就散去,她垂眸看向桂婶,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
“舅母?”桂婶瑟缩着不敢起身,桂大娘弯腰扯着她的胳膊将人拽起来,她摩挲着桂婶的手:“我教你的都要记住了,该是你的,就跑不脱,我谁也不会给。”
“舅母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之前那人舅母也处理了不是,你看看老二敢说句什么?舅母的心是偏向你的,你按我说的做,少不了你的好处,等我老了,你就接我的手,老二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到一旁去,再去找别的男人!哪里眼下就急着找个半大小子呢?”
桂婶的眼中原本氤氲着泪珠,抿着颤动的嘴唇,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 ,双眼猛地瞪大!
什么意思?
我对谁下手?
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