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玉泽向前的脚步顿住了,理智慢慢回笼。
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说不获而归,但有些深藏的真相,不该在这一刻揭示出来。
“就凭你一个挨打都不敢还手的人,怎么可能保护的了她。”纪玉泽站在门前,声音平静,“你也知道,无论那时她嫁不嫁给我,你家里人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待她。”
“蓝**就是她的的前车之鉴……”说完纪玉泽猛然呆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蓝明舜看着不断说着话的纪玉泽,自己却听不到声音,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蓝”让他想到了自己说不出口的那个名字。
蓝明舜舌尖顶了顶腮帮,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慢慢的有些不耐烦。
正如纪玉泽所说,懦弱如他,表面光鲜亮丽又如何,护得住自己想保护的人吗?
“纪总时间宽裕,我可是很忙。”说着蓝明舜打开了门,转过身说,“既然纪总不想进来,我就要回去解释一下自己伤口的来源了。”
门缓缓地关上,将纪玉泽隔绝在外面。
将门关上,蓝明舜彻底卸下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别墅内开着温馨的灯光,但却毫无生气。
昨天在这里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和纪玉泽说要向蓝安卿解释自己的伤口,实际上并无人关心。
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不知道何时,平静的日子变得有些凌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真可惜。”放下平板,蓝安卿耸了耸肩,声音中却没有丝毫意外。
“看来蓝家和纪家很难打起来,我们这些小喽啰可算是安全了。”顾凌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身体微微后仰,笑着说。
但语气之中带着的遗憾却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
“他们两家之间似乎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交易的内容很显然与你有关。”顾凌看向自己身边靠在沙发扶手上的蓝安卿。
她似乎对刚才听到的对话毫无反应,一点都不在意。
“当初她们能够因为蓝安歌的命格做出换女儿的事情,自然也能够做出这种交易。”蓝安卿毫不在意,“商人,利益至上,连亲情、爱情都可以是工具。”
“在我这么多年的生活中,我只知道,所谓感情……”顾凌倾身向蓝安卿靠近,声音似真诚似蛊惑,“就是最无用的东西。”
“它能将你踩进深渊,亦能带你重获新生。”蓝安卿直视顾凌,声音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可没你那么好运。”顾凌猜的出来她和那个自己所不知道的灵魂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而现在,那个灵魂寄居在自己手腕的复杂图案之中。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隐隐能猜出蓝安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种感情她以前会期待,会羡慕,如今更多的是感到难得。
在这种任何感情都淡漠到没有利益重要的时代,他们能够有着一丝纯真,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尤其是活的越久,见得事情越多,就越难相信真实的感情。
“看来你挑拨他们争斗的计划失败了。”顾凌率先移开目光,转移话题,“不介意让我听听你的planB吧?”
“如果我说没有呢?”蓝安卿目光含笑,弯腰端起酒杯和顾凌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下。
顾凌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目光中带着自信:“我相信我的眼光。”
酒杯遮住蓝安卿上扬的唇角,目光里的笑意慢慢消失。
“汤时不是他们能够看上的人,他还不够格。”陶安城刚洗完澡,浴袍腰带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手机在一旁,小巧的耳机塞在耳朵中,边擦头发边说,“像你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你也不用对我太过防备。”陶安城随手将毛巾搭在架子上,任由身体陷进舒适的沙发之中。
“我可不想给未来留下什么隐患。”轻笑一声,陶安城才继续说,“那个天师,按照你的要求,我强行将他的灵魂留了下来,不过仅剩一天时间。”
说着陶安城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根香烟,夹在指尖。
香烟在指尖转动了一圈,最终被他重新放下。
挂断电话,陶安城看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被重新装修的房子,这里从来没有迎来它的女主人过。
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带着落寞的眼睛。
赌了这么多年了,他不介意再赌一次,只希望蓝安卿不要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