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事情发展都是要有迹可循的吧！

徐知韫趴在桌子上，等待着张晓玉的答案。

“是恐慌。”张晓玉戴上眼镜，看着自己柔软的双手，俶尔紧握成拳，“也是不甘。”

“我不觉得普通人要比武者差在哪里，但上次……我才直面了武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垒。”

“那种差距，不是依靠普通类大学就能弥补的……”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张晓玉松开紧握的拳，“两者间的距离就像残奥会和奥运一样，不是一个量级！”

“力量，还是在自己手里最安心！”

“不要说这种标准反派的flag式发言啊！”

徐知韫无奈，“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你消沉落寞，善良的主角徐某对你进行开导吗？不要自顾自地走苦夏剧情啊！！”

“这是生活又不是小说。”张晓玉笑道：“哪有那么多人有等待安慰的时间！我也不是内心脆弱敏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徐知韫插嘴道：“的确，但你冷静的时候让我更害怕了，总是想起一位故人。”

“真的没事，我只是理清了迷雾…”

说完，提起徐知韫的书包道：“赶紧滚蛋，阿姨肯定在家等你了！”

“真走出来了？”出教室门前徐知韫不放心地又回头问了一句。

被张晓玉无情地扔了一句，“别打扰我做计划，滚蛋！”

这下徐知韫算是彻底确定张晓玉是走出来了，麻溜地闪人。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张晓玉摇头失笑。有一件事她刚才没说，是她脑中好像突然少了一块的记忆。

从礼堂出来后，她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头部传来的忽略疼痛让她无暇他顾，只能难耐地趴在桌子上默默忍受。

直到一个瞬间，她也说不清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戳破了纸张的感觉，‘咔嚓’一声，她的认识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是因为自身经历过，她比徐知韫更快明白了障目的作用——以欺骗民众为代价，让群众无知无觉地培养更多武者，来填补一个巨大的缺口。

明白了这一点，张晓玉的想法就已经开始有了偏转。回忆起仙女山事件，李清妍和陆柏川对徐知韫看好的目光，不、不是看好，是在押注的目光。张晓玉心里的念头彻底扭转。

实力或者权力。

二者她总得有一个，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和她自己。

而现在，徐知韫似乎为找到了一条更好的路。

今天她没提前和父母说，所以老徐也没在门口等她，只有她一个人慢慢踩着夕阳的影子走回家。

“像是什么烂俗小说一样，”徐知韫咬着烤肠自言自语，“刚才居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打断谈心！”

眼前打着武者广告的风景已经不会再让她大惊小怪，熟悉的老街叫卖声也不会让她再有割裂感，全身上下传来的力量感让她曾经亚健康的身体状态良好无比。

徐知韫停下脚步，在小区楼下的一颗大树下站定，唤起了系统界面。

眼前的界面依然是沉默的散发着微光的蓝色，但这蓝色照不亮徐知韫的脸，它的光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只能让周围可视度稍微提高一点。

“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啊……”

徐知韫有些怅然。

她知道张晓玉对她隐瞒了一些东西，但影响不大，张晓玉一直是一个坚毅果敢的人。而且她们两都有着同一种圣母似的牺牲精神，平时看不出来大事上从不掉链子。

她能感觉到，张晓玉隐瞒的部分不会吞噬影响她，反而会成为她成长的养料。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徐知韫脑子里却乱了起来。

她想到了前世的张晓玉，考上了普通的师范学校，当上了普通的老师，有了普通的家庭。

好像从头到尾都被普通两个字包围，而现在的张晓玉，毫不夸张的说，就像是拂去了灰尘的明珠。

这也是徐知韫第一次直面自己的重生弥补了别人的遗憾。

“真好！”

徐知韫将手中的签子扔进垃圾桶，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去。

这段时间徐知韫和张晓玉的心情一直不错，有了共同的目标，两个人虽然有不同的方向，但终究是殊途同归。

临近六月，在武馆训练了快一个月的宋嘉洋回来了。

“哇！”朱自涛怪模怪样地叫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宋大小姐嘛！”

虽然这两个人见面就互怼，但这段时间真的分开一段时间，朱自涛还有点蔫巴巴的。

这个时候刚好是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上完，徐知韫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咽下茶水后笑道：“宋大小姐驾到，旁人通通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