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的韩氏子嗣绵薄,可到了他那一代,就大不一样了。
看来这一族的基因是不错。
薄止余心里盘算,虽然还有近百年,但是穿越者的曾祖母肯定就是这韩勇的三个妹妹之一。
还是得提前保护好,如果铺好路,倒也方便他们隔着一个世纪,交接一些东西给他。
薄止余虽然不会建造什么工科上的东西,比如发电机、蒸汽机或者火药、铁路飞机什么的。
但为下一个老乡,打造好财富的基础,殷实家底,不让他来了之后疲于周转家族、两国之间的琐碎烦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打定了主意,薄止余特地露出笑容,称得上和善可亲的上前,将手臂搭在了韩勇的肩膀上,“说说看,你那三个妹妹都叫什么名字,平日里读些什么书?”
韩勇惊悚。
“......?”
难道说!
居然真对他的妹妹感兴趣!
一盏茶的功夫前,他还在暗中生恨,认为东宫那些龌龊事,让他们家的女眷无法共享皇权富贵,现如今他却面临截然不同的选择。
如果鲁国公真和东宫太子是那么个关系。
他真的要把妹妹嫁给他吗?
韩勇纠结到连什么时候太子殿下来到鹿鸣宴都不清楚。
这种规格的宴会,如若是天子,估计只会出席一个开头,随即就会离开,好让大家放松下来结交。但此次主持的是太子殿下,据说殿下对本次科考录取的进士十分有兴趣,点了华阁老再次当场考较。
“以往只有少数进士可留京。本次考较,若取头名,一样可获特赦,纳入翰林……”
此言一出,原本肃穆的鹿鸣宴上,一派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薄止易觉得这次特例很可能是专门针对他所准备的,脸上不由浮现出自得之色。
他没察觉到原本跟在左右的方雅、薄父、薄老二等人渐渐不见了踪影。
都说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快事。
但薄止余毕竟不是原身壳子,他满打满算在薄府也就待了个把月,对这些‘故知’实在没什么交情,尤其是方雅。
李庆分明将和离书给到了他手里,可方雅却一直偷偷摸摸的放着,没有对任何人说。
薄家除了薄母,方雅是唯一知道薄止余还活着的。
到底什么打算。
薄止余看了一眼面前心思各异,神态精彩的故人,并没兴趣深究,直接开诚布公道:“你们入京以来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册子里记录着,如今打着什么主意,我和当今太子殿下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一楚。”
那院子里埋着的钱,薄止余以薄家人的名义捐了朝廷,本来是能够为薄家一部人勾兑一些以往的罪责。
譬如通敌叛国,譬如倒卖军粮等等。
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
买卖科举题目,重金贿赂朝廷官员,家风靡乱,父子共取一人等等,直接为这些人判定了死刑。
“你们都做了什么,自己看看吧。”他将册子放到面前的案几上,对薄父几人道:“按照我朝律法,薄家这么多人头恐怕也是不够砍的。还多亏了您已经和母亲和离了,不至于牵连到她身上,至于我——”
薄止余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听说我已在薄家家谱上划掉了姓名,算个死人,也不至于被牵连到抄家灭宗之列。”
在薄父等青白僵硬的表情下,他笑眯眯的冲方雅道:“还得多谢你瞒住了我活着的消息。”
他缓缓伸了个懒腰,觉得说的很明白了,打算离开。
方雅见状,面露无措,而薄父等人已十分激动,想要拦下薄止余说个明白。
“等等,你分明是薄止余,我的嫡子,薄府的所有未来合该是由你继承啊,你绝不能抛下薄府不管!”
“是啊,是啊。止余,你千万别置气,咱们才是一家人。你要是真心喜欢方雅,等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获取官身,到时候为你大操大办,再将薄家传承到你手中......”
薄老二鼓足了劲,大饼一个劲的画,也不知道他平时为薄止易做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给他自己画大饼的。
他们想要欺身上前,却被元可为首的侍卫们掀倒在地。
“薄府的事,还真跟我没甚关系,别老把锅都扔在我身上,之前卖粮、献城的事,我可还没跟父亲大人您算账呢。”
薄止余恹恹皱眉,被薄父这些人的出现唤醒了之前吐啊吐啊的回忆,嗓子一阵瘙痒。
“算了,不妨再说得清楚一些。”他淡淡道:”我已经入赘韩家,你们的事,我已经尽力了,是株连还是流放,还得等刑部查署后确定。”
入赘?
韩家?
薄父和薄老二仿佛想到了什么,五脏俱焚,眼前一黑,可是事到临头,也容不得他们细想结局,扑上前去就嚷嚷着要面见天子,要面见太子殿下。
他们还打着见了天子后,让一切重归正位的主意。
薄止易在鹿鸣宴上也是如此做派,在被华阁老点了掷牌后,他忿而起身,当着众人之面,要太子殿下和他对话。
等他站到中央,慷慨激昂的说出自己的姓氏和来源后,却被堂上太子冷冰冰的瞥了一眼。
“外秀内败。”
“鸡鸣狗盗之徒。”
“殿前失仪,去了他的功名,流放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