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谷:“我会些粗浅的医术,但不精通。”他之前也试图偷偷为薄止余把脉诊面,但所得到的脉象和面相截然不同。
薄止余没有多想,见他说的清楚,也就忙挽起袖子,在纸上记了一遍,然后对应药匣子,一一将药材取了出来。
这药铺中央就有一处火炉子,他用钳子将封口打开,开始为韩谷煎药。
虽说这药是对症的。但这灼热的气息感染而来,让韩谷实在难熬,他满脸通红,耳边是外界的秋雨声。
挨不住了,若这样下去,他定会不顾后果,直接扑向旁边的人。韩谷低头捂住脸,当下起身,就想要出去浇个透彻。
薄止余不明所以,忙伸手去拦,“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是汗?”他有些急了,对方几乎是一碰就摇摇欲坠,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先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的话,所需物品包括冰块、酒精......他正飞速运转着大脑,只见眼前的清冷公子双眸轻轻一抬,对上他的视线后,突然瘫软进了他怀里。
入手的身体不似平日想象中的清冷,反而灼热如一团火,一下子通过每一寸肌肤传递过来。
他顿感口干舌燥,试图把人扶正,但一只滚烫的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
下一刻,柔软。
薄止余:“......唔?”
食指压在唇上,发烫的温度,发疯似的灼人。可是那双撞入视野里,纷乱迷离的眼眸,才是真的让他某种邪念如癔症一样,疯狂生长。
“我......吹吹风。”
韩谷的手在不可遏制的发抖,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念头,在眼眸里酝酿,他将食指抽丝般挪开,“我吹吹风......就好。”
薄止余说不出话来,倘若他此刻真的反应不过来,就显得太过愚蠢。
他若张开唇,将那手指含进口中。
那甜美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能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只需要微微抬手,他就能够立刻将人珍宝似的拥进怀里。只要他愿意放下,他可以不在乎将死之躯,只为一刻欢愉。
但是——
一片沉默中,韩谷慢慢收回的手紧紧攥紧,指甲费力的掐进肉里,口中也漫出舌尖破损后的血腥味。
他扭过头,费力的应着冷风冷雨走去。
灼热,果然被浇的很透彻。
......
后来,周大夫及时赶到,听到这一堆降火消毒的药材名称,愣了愣神。他古怪的看了一眼少爷,没好意思问这种药到底是给谁用的。
外界传言,薄家病秧子那方面不行,兴许是传言。
薄止余注意到他的眼神,眉头一皱,正要发问。
“我没事了。”韩谷说,他已经缓了过来,神情恢复如初,他重新戴上帷帽,往门外走去,“回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薄止余不知为何,很想叹一口气。
狗系统。
在心里翻来复去的骂了无数遍,薄止余一直回到薄府后,也仍然拉长了脸,浑身都是没有纾解的压抑气息。
方雅站在门外,踌躇了很久,才敢迈步进来,小声道:“夫君,父亲让你回来后去他那一趟。”
又怎么了?
薄止余皱皱眉,出门前,他扫了眼跟在方雅不远处的那两个吴大和吴二,“你们跟着一块过去。”
顺便看看这两人都对薄家哪些人感兴趣。
但是离主角太近,对薄止余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他若是跟方雅说上超过三句话,必定会喉咙生痒意,接着情不自禁的咳血出来。
吴大:“......”
幸好不是世子跟这人成了亲。
否则这病恹恹的样子,要让仰慕世子的北山军看了,不得发狂。
一路咳血咳到了薄府家主的正堂,门厅外立着几个掌柜,交头接耳,神情匆匆。走近后,薄止余就看见了领头的赵掌柜,便上前打了声招呼。
“几日不见,赵掌柜可好。”
“少爷。”赵掌柜对着他苦笑,“我还行。只是这米铺......您进去见了老爷就知道了。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薄止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之前领活的时候,这掌柜还贼眉鼠眼,明显有其他打算。但现在确实一副着急发愁的样子。
怎么,除了薄止易和他,薄父又另有成年私生子找上门来分家产了?
进了门厅,正堂内薄父、薄老二、薄止易,人到是齐全。见了薄止余和方雅后,薄父还没什么反应,薄止易快速皱眉,将方雅送到了隔壁的里。
他指责薄止余,“这些事,你怎么能让雅儿过来参与。若是把他吓出病来,怎么办。”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咳咳。”薄止余语气幽幽,“一个大活人还能被吓出病来?就算是真吓出病来,我薄家又不是养不起......”
薄止易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一同生病,跟你陪葬吧?”
闻言,薄止余抬了抬眼皮,感觉莫名其妙。
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薄父突然有了动作,他倏地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封信函,甩到了薄止余面前。
他向来对这个病秧子幼子表面慈爱实则冷淡,如今,还是第一次显露出如此外露的怒意。
“竖子,是你让各大米铺掌柜高价收米,以谋图冬季贩卖到北方,赚取卖国钱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