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止余不置可否,若不碰见薄止易和方雅,他身子骨强健的很。一旦碰见这两人,他就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立刻就成了一副空壳皮囊。
面前,赤衣少年肉眼可见的颓了下来,抬手捂嘴,直接将薄止易给的帖子当帕子抹了一抹。红梅绽放在纸上,刺眼至极。
他随意看了看,“好像还能用。”
“......”
薄止易忍了忍,““此宴对薄家干系重大,你且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薄止余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不知所谓后,不再理会薄止易。
薄止易被他这幅倨傲的态度惹的恼火上涌,可又不能不生生忍住。若是言辞凌厉,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在欺负幼弟。
再等等。
薄止易告诉自己:要忍到金桂宴。
他一想到金桂宴的所有筹备,顿觉兴奋快意。金桂宴上,薄父不但要趁机宣布就任官职的事,还要将他划在主母名下。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薄家嫡长子,拥有当之无愧的继承权。
只要他略施文采,再一展所长,定能名满南方,为日后春闺下场,铺垫大好前程。
至于薄止余。半生凋零,全凭一口气吊着,若不是主母娘家强盛,在这薄家早已无立足之地。
薄止易暗想:冲喜这事,给薄止余续命到了这会,定是方雅命格珍贵的缘故。可惜他当初没看清此事,竟然将这运道拱手让给了薄止余。
但这以后,是坚决不能让了。
思绪斗转千回。薄止易总算是压住了此刻的火气,他看向薄止余的眼底深处多了些不明不白的轻蔑。
只是。
他不清楚,薄止余不在乎。
......
薄止易走后,薄止余忙完手头上的事,到了用膳时,他把金桂宴这事又翻出来,想了一想。
原文里,笔墨浓重的描绘了薄家最风光富贵的荣耀,自此刻由盛转衰,而后第二日才发生了刺杀等事件。
可见明天应当仍然是太平日子。
至于古时候的宴席。薄止余细想一下,心中产生了几分兴趣。若是能亲眼这江南水土养育的人才,倒也不错。虽说这里没有他知道的比如唐寅、徐悲鸿、吴冠中等文人才子。
但万一能碰见个同款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薄止余还真的做了一些准备。
夜黑风高。
他端坐床头,开始数钱。李庆带回来的太多,最后,韩谷也被叫来帮忙。
烛火映照,清冷美人微蹙眉头,将一把又一把的金瓜子塞进薄止余的内兜里,他双眸飘忽,总觉得不自在。
倒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金银,作为北方王爷的独子,曾跟着巡查库房、军饷之类。也见过不少珍奇的御赐之物。
但老实说,作为皇家中人,韩谷从来没有过类似薄止余这样财大气粗的时候。北方贫瘠,他和父王一向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成日精打细算,为百姓口粮,也为士兵的军饷。
如今看看人家江南首富之子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自己。
眼下听薄止余说,明天打算将这些金瓜子全散出去。
“......”
他不自觉有些恍惚,捧着金瓜子的手就有一种往自己兜里塞的冲动。这也太不把钱当钱用了。
韩谷正想着。薄止余还真就随手抓了一大把金瓜子塞到了自己的手上,“有兴趣一起去吗?这点钱应该可以给你买身新衣裳。”
韩谷不免手抖了一下。
什么家庭用这么多钱买衣裳?
置办龙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