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雁在滔天般的剑意中勉强保持了下盘的稳定,一边挥出铁剑准备应下此招。
她将全部的灵力注入那柄陪伴她多年的铁剑之内,使它变得无比坚硬。铁剑比寻常的剑要更宽一些,她将铁剑竖起,呈现盾式。
不同于方才的游刃有余,此刻她显然很是吃力,为了接下这一招,她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入天阙结合了传统的鹤栖剑法与他自创的剑法的特点,真正做到了惊蛰般的剑意,剑风好似春风般和煦,但剑中杀意却比从前的六式都要更加剧烈。
贺今羽有自信,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戚少雁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地接下此招。
忽然,遥远的天穹之上忽然出现令人惧怕的雷电,天空中漂浮的云也逐渐变得阴沉,仿佛无限下坠到接近人界的地面似的。
哪怕位于千里之外的灵霄山脉也看到了这如同末世般恐怖的天象。
灵霄宗如今最有威望的人并不是宗主贺仞,而是上一代的戒律长老,也就是收养景怀卿的人。
贺仞一般称呼他为景师叔。
景师叔一般隐居在灵霄山脉某座小丘深处,除了景怀卿和宗主、贺今羽之外,没有人能进去打扰他。
可当天象突生异变时,他却在一个呼吸内来到了灵霄山脉主峰的松山之巅,在贺今羽曾经接受雷刑的霹雳引边上,他望着远方黑压压的天空,面色沉重地抚着长长的白色胡须。
景师叔的身边忽然又出现了两人,宗主贺仞、以及他名义上的养子景怀卿。
“景师叔。”贺仞尊敬地称呼他,“这天象莫不是……”
“天劫。”景师叔没有回头看贺仞,只是望着那个方向,忽然感慨万千般长叹了一声:“唉——我门的霹雳引在天劫面前果然不过尔尔,只是不知今羽他能否扛下……”
“您是说,这天劫是今羽招致的?”贺仞心头顿时涌起千万情绪,往常的严肃平静一扫而空,连眉头都不禁微微颤抖。
惊喜?担忧?又或是对于孩子成长的感慨?贺仞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情绪。诚然,他就是一个不知如何处理全部情绪的人。
两年前让贺今羽受下雷刑,除了让他知错,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在之后面对天劫时能多几分底气。
灵霄宗自有史以来,能引来天劫的人寥寥无几,能平安渡过天劫的更是少之又少。
可若今羽渡过天劫,灵霄宗的天下第一宗的宝座定能再稳坐数百年。
“可师叔是如何确定那天劫是他引来而非旁人?那个方向此刻聚集的可都是人界最优的天才。”
景师叔倏尔大笑出声:“天才?如今的江湖中能称为天才的人不过今羽一人。”
他的言下之意太明确了,无论是震云派的羿修又或是琼心门的邱水怜,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哪怕是他养大的景怀卿亦是如此。
他说此话的同时,景怀卿皱着眉看向他,不发一语。
戾杀渊内,同样震惊的人还有羿修等人。
他们本因回避祝来月和戚少雁的谈话而在不远处等待,可不知何时起,贺今羽不见了。
紧接着便是那股耀眼的光芒照耀了整个戾杀渊,再接下去就是这古怪的天象。
“什么情况?”羿修瞪着眼睛看黑沉沉的天空,脱口而出道。
“我也从未见过此种状况。”聂琴机捂着心口,感受到心脏跳动得愈来月快,她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不是好事。
他们之中最见多识广的无疑是邱水怜,可即使是她,此刻也犹豫着判断当下的情况。
天地几乎要合拢般无限靠近,那骇人的雷电像是近在咫尺般闪动着。
贺今羽和戚少雁专注于对决,对其他情况毫无察觉。
戚少雁拼尽全力想要接下那一剑,却感到体内的灵力正在迅速地消失殆尽,只这一瞬的松懈,迎面而来的剑意顿时将她掀飞了数十米远。
“贺今羽。”祝来月终于回过神来,喊了他一声。
胜败已定,他也无意再去同戚少雁对决。
祝来月跑到戚少雁的身侧,去扶她起来,关切地问道:“戚前辈,没事吧?”
戚少雁的脸色比刚苏醒时还要苍白许多,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
“没事。”她勉强坐起,摆摆手,同时,她注意到了天象的异变,眸中顿时充满了震惊。
“天劫?”她略有些失声地说道。
天劫是人族想要升至仙界的唯一途径。唯有修炼的天赋远胜于旁人、又有仙缘之人才能引来天劫。
而要成仙,必须要渡过三次天劫。
第一劫乃是雷劫,这是固定的劫。而剩余的两劫却因人而异。
据江湖中的记载,有的人的第二劫乃是情劫,亦有生劫,或是别的什么。
戚少雁曾经引来过两次天劫。两次她都安然接下了,但第三次天劫却迟迟未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