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娘和爹仿佛早就知道似的,竟毫不意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和璃儿的性子自小便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虽看着沉稳,其实也和璃儿一样率性,我们也早知会有这一天。”
祝来月看着他们,忽然有些感动,自小时起,他们从未强迫她们做任何事。
无论她们想要什么东西都会被满足,才造就了她们如此率性而为又胸有成竹的性格,父母一直是她们无惧一切的韧劲来源。
她拿出那块已经融合的木雕残片,即使它看上去还是残缺了很大一部分,“爹,娘,我想知道这个木片所有的来历。”
他们相视一眼,沉默半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月儿,爹娘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其实你并不是我们亲生,而是十七年前的夜里,在桃园里捡回来的。但爹娘从未对外说过,就是因为我们早已将你当成亲女儿了。”
他们说得十分郑重、诚恳,“这木片当时就和你一起裹在襁褓里,或许是你亲爹娘给你留下之物。若是你想要去找他们的下落,爹娘……”
话未说完,两人的眼眶都泛了红,话也开始哽咽。
“娘,爹,这件事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我的爹娘只有你们两个,只是关于我的来历,我还是想要去查个明白,等我知道一切后,一定会回来的。”
养育十余年的两个孩子今日都要离开了,夫妇两个伤感了好一阵子。
祝未璃醒来之后,他们又对璃儿说了他们同意她前往灵霄宗拜师修行一事,之后一家子便相拥惜别。
祝家父母再次见到景怀卿和贺今羽两人,此刻明白女儿即将同他们一行人一起上路,一反昨日怀疑的态度。
先是拉着景怀卿的手好一阵说了感谢的话,希望他能多多照顾璃儿,热情的程度比祝未璃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情景显然吓到了不喜与人相处的贺今羽,他毫不犹豫地提起白羽剑就出了院门,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上,借着茂密的树冠遮挡自己的身形。
景怀卿在祝父母的热情下终于还是收下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尤其是他们家自己以桃花酿的酒,因今年才刚过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是去岁埋下的芳菲酿。
祝来月向来就最喜欢这芳菲酿,但她酒量并不太好,所以不常喝。此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回来,她也向爹娘要了一小坛。
好不容易从这样“恐怖”的热情中脱身之后,景怀卿发现了一早就藏在树上的贺今羽。
“你倒是怕麻烦。”他笑了笑,“怎么突然把祝姑娘带着去找风栖了?此行凶险,她修为不足,恐怕……”
正是知道贺今羽向来怕麻烦,执行任务时一直独来独往,因为不想分心去保护同伴。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祝来月破例,景怀卿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忽然冒出一种猜测,但这个猜测实在有些荒唐,且不说贺今羽从不主动向女子交谈,就是人家小姑娘找他请教问题他都不带理会的。
何况他的婚事,师尊早已替他决定好了。
但景怀卿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性:“莫不是你对祝姑娘……”
这回是贺今羽直接打断了他可笑的猜测:“走了。”他言辞并不闪躲,看上去十分坦然。
景怀卿摇头一笑,果然是他多想了,贺今羽最是不会说谎,他坦然的表现就是证明。
其实他也曾看过贺今羽撒谎,但是他撒谎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明显,连贺今羽自己都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几乎从不撒谎。
只因他即使撒了谎也很容易被人看穿。
“景大哥,你们在聊什么呀?”收拾好包袱的祝未璃蹦蹦跳跳地走出来,看见两人似乎在聊些什么,有些好奇。
可是两人都没有告诉她,景怀卿只是对她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接下来,他们并不同路,景怀卿将带领弟子们走最快路线回到灵霄宗所在的灵霄山脉。
其中也包括即将入门的新弟子祝未璃,他准备直接带她去见师尊,不用按寻常规矩参与入门试炼,待师尊试过她的资质后一定会收她为徒。
贺今羽则是要继续寻找风栖的下落,因为只有祝来月能感应到木片的下落,才决定把她也带上。
按马车的速度来算,他们的目的地距离止吴山大约有小半月的路程,为了节省体力,贺今羽才放弃了御剑的方法。毕竟要带着一个人行驶这个距离并不轻松。
目的地景怀卿曾去过几次,与那里的城主之子算是旧识,便给了他们一串少城主赠予景怀卿的剑穗作为信物,在城中行事也可方便些。
一切就绪后,祝来月和贺今羽就启程前往此次行程的第一个目的地——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