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余靳就有意无意的故意在自己面前装作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当初自己手刃的第一位“活人”其实是萧骤的母亲,隐约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不过无论有没有这一层,他们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坏一点和更坏一点的区别。
半年多以来他和萧骤之间基本上没有任何公务之外的交集,甚至连正事上因为秋否的不配合也变得特别特别稀少,但今天却有点反常。
萧骤虚掩上了门,深呼吸了一遍,忽然压低声音道:“之前地下的录像,我藏了备份。”
秋否没轻易回应,他第一反应只是认为萧骤最大的可能性是被派来试探自己心思的。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下,所有的关键录像我都有。”
一道寒光突然亮了出来,瞬间挑开了萧骤的外衣纽扣,掉落到了地上,萧骤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绳子抽到了墙上,缠上了脖颈,只是没有收的很紧,但还是呛咳了几声。
“不用试探了,我身上没有监视器。”萧骤微喘着气,主动卷了卷袖口和口袋,亮给他看。
秋否收了黑绳,冷冷的俯视他:“目的。”
“其他的已经全被销毁了,只有我手里这是独一份,总局也没有,再上面也没有,谁也没有,谁也不知道。”萧骤平静的一字一句陈述道。
“这份要是没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但可别忘了,他的底气从何而来。”萧骤并不打算多说,弯腰捡起地上被划烂了的衣服,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最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秋否一眼,拉开门转身离开了。
这算什么,表立场…?
捱不过秋否的成绩实在成长的过快,不到一个月登顶了噬魂榜第一,至于怎么登的,当然是归属其他组织的旧王被亲手送行了,没了主心骨,更加让绝存阁的威望上了一层楼,算是彻底盘活了,正因如此,余靳却反而开始变本加厉的给秋否不断的施加压力,暗中替他拉了不少仇恨,本就对一个新人压了自己风头有怨气的人受到“挑衅”过后更坐不住了,一时间完完全全的把秋否推上了风口浪尖,几乎所有业界对手都将他视为了眼中钉,本来就无间断的时刻辗转于不同风险的任务中,还时不时经常冒出来各路不速之客。
直到发现无论怎样都彻底无可撼动秋否的地位,余靳才转而一改之前的态度,故意百般的对他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不求也硬塞,仿佛有无限的耐心和包容一样。
当然,给颗糖再补一刀的手法罢了,随着空闲时间逐渐多了起来,余靳又研究起了许多药剂拿他做实验,不是注射就是泡药浴,到最后秋否都快对所有的副作用完全免疫了,终于在反复的改动中弄出了些成果。
秋否指尖一顿,转身翻了翻书包,拿出一个极薄且锋利的刀片,举到两人之间,特意放慢了动作,刀刃陷入了纤细白皙的手腕,溢出丝红,秋否却不停,继续拉长了刀口,还拐了个弯。
他后撤半步轻巧的避开了寒言朝想上前阻拦的动作,眯着眼微微一笑,加快了速度利落的割下了一块不浅的小长方形下来,手心朝下任它滴答滴答的落血。
秋否把刀片单手折断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抬手轻竖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这么静静看了大约两分钟,血止住了,秋否翻回正面看了看,虽然略有些深,但可以看到最深处的中间已经开始有些长合的趋势了。
“信不信不用管它,明天上午就会自己完全愈合?”秋否勾着抹浅淡的笑意:“哥哥,别紧张,我经常切的,这点不算什么。”
寒言朝轻轻拉起秋否割的那只手仔细看了看:“你…这不是愈不愈合的问题,好的再快当时也还是会痛的啊!”
秋否视线落在寒言朝抓着自己的腕上停留了一会,随后轻轻用了点力将手抽了回来:“习惯了。”
感觉气氛有些僵,秋否尝试着补救了一下:“我是说以前,现在没有经常这样了,你看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的哥哥,我真的没……唔。”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拢住了,唯一那点微凉也被彻底隔绝消失,裹挟着一丝暖意。
“对不起…假如…假如要是再早一点,会不会就…”
“我也想过。”秋否缓缓眨了下眼:“如果我们交往的早一点,可能就不会再有后面这些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和所有人往来,偏偏唯独下意识的避开了和寒言朝的一切交集。
明明就差一点。
可就是谁也没主动迈出第一步。
“但是后来我觉得,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数吧,该来的躲不掉的。”
“对不起……”寒言朝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只能尽可能安抚的抱着秋否让他放松一些。
“哎哎哎。”秋否指指点点的打断道:“不许我说,哥哥自己怎么还犯规啦?”
抓住了那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爪子,寒言朝无奈道:“本来就是仅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