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鱼笑了笑,身子倚在塌边,目光转向窗外,夜色已深,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凉意。
姜明初眼若繁星闪烁,心中却思绪万千,过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我……确实心悦于你,这些年也一直在等你回来,这些年从未对其他女子动心过,直到你假装成姐姐,我确实以为自己……可当我得知,从心动的那时起便已是你,我是真的心中狂喜。”
“青鱼,我……”姜明初今夜本想借此机会,将深藏已久的心意倾吐而出,可话音未落,转头却见沈青鱼已经酣睡过去,呼吸均匀而轻柔。
他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她的睡颜,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霞,眼睫如扇,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整个人蜷缩在榻边,像一只慵懒的野猫,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与天真。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打开门,唤来家仆,本想吩咐马车将她送回镖局,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思索片刻,他挥了挥手,差走了家仆,决定将沈青鱼留在天喜楼。
关上门,他走回榻边,轻轻将她抱上她,为她掖了掖被角,暖阁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暖意。
次日,沈青鱼从榻上醒来,沈青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眼便见姜明初伏案在茶桌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她起身的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关切。
“我昨日怎么睡在这里?”沈青鱼皱了皱眉,脑子还有些晕沉,记忆仿佛被昨夜的酒意冲散,只剩下零碎的片段。
姜明初神色淡定,语气平静,“我见你睡得沉,便未叫醒你。”
沈青鱼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小侯爷这样,不怕我那婆家人杀过来?”
姜明初抬眸看她,目光坚定,“若能助你离开那个不属于你的地方,倒也无妨。”
沈青鱼挑了挑眉,笑意更深,“所以,你连侯府的名节都不要了?”
“那又如何?”姜明初的声音低沉却有力,“若是传言平乐侯之子与人妇共处一夜,那我便与父亲请示,助你和离,直接迎你入侯府。”
沈青鱼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本以为姜明初不过是个循规蹈矩的世家公子,却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豪迈之言。
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简直疯了!”
她起身推开后院的的窗,寒风扑面而来,窗外行人寥寥,街道空旷。
她回头看了姜明初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多谢小侯爷收留!”
话音刚落,随即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了下去。
姜明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急忙冲到窗边,探出头去,心中满是担忧。然而,街道上早已不见沈青鱼的身影,唯有寒风卷起几片尘土。
景林派去监视沈青鱼的线人回到府中,这次他们褪去了村民的粗布衣裳,换上了平日的常服,显得干练而低调。
陆子珩见他们几人进来,眉梢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你们还在那村子里守着?”
为首的侍卫恭敬答道:“回禀国公,自从沈将军搬来京城与她的夫君同住……”
话未说完,陆子珩眉头一皱,冷声打断:“什么‘同住’?”
侍卫一愣,连忙改口:“哦,是自从沈将军来京城后,我们便一路跟随她的婆家人,原来她在这边开了一家镖局,生意做得颇为红火……”
陆子珩神色淡漠,挥了挥手:“还有吗?”
侍卫点头,继续道:“他们一家人几乎都搬来了京城,连除夕也是在这边过的,如今沈将军的镖局风生水起,城里不少商铺都是他们的老主顾,沈将军和……她夫君偶尔会宿在镖局,不过……”
陆子珩闭目听着,语气平静:“不过什么?”
侍卫迟疑片刻,低声道:“不过,沈将军平日与一人来往甚密,正是天喜楼的掌柜,平乐侯的独子——姜明初。”
陆子珩倏然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姜明初?”
侍卫点头,继续禀报:“正是,姜明初时常给沈将军送去吃食和美酒,西川镖局的生意也有他的一份,二人经常在天喜楼……私下会面。”
“什么?私会?沈青鱼绝不是这种人!”景林忍不住出声反驳,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陆子珩冷冷瞥了景林一眼,景林顿时噤声,低头不语。
侍卫见状,连忙解释道:“属下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前两日亲眼所见,沈将军进了天喜楼,次日清晨却从窗户跃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