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头上的沈拂时刻关注着此处的情况,此时也是面露赞赏。
沈挽舟从人群中努力搜索那人的身影,却始终遍寻不到,随后也便放弃了。
之后的赛事在沈挽舟这一剑下终于活络起来,皇帝也开始看向这边。
最终的结果沈挽舟总算不负众望夺得魁首,可她却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欣喜,她望向远方的一座山,山头上光秃秃的,哪还有半个紫色身影,心中不禁失落。
皇帝不知何时已然从高高的阁楼上下来,在她的身前站住,语气和蔼却又暗显尊贵。
“你既夺得首位,朕便允你一件事,想要什么,说吧。”
沈挽舟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正打算开口拒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臣要她入朝为官,请皇上允诺。”
声音清亮儒雅,沈挽舟激动回头看去,正是沈拂。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不知在考虑着什么,很快沈拂已经走到他跟前,撩起袍子打算下跪。
“爱卿何必如此折煞朕,朕答应便是了,舟舟如此能力出众,能够为官朕可是求之不得呢!”
在他的搀扶下沈拂也便不再坚持下跪,反正他原本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随后皇帝又紧跟着说道,眼神中尽是审视:“不知爱卿想要朕给舟舟安排个什么职位呢?”
沈拂心中知道这人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自己在朝中安插人手,影响他的皇位稳固,他于权势并不在意,数年前有段时间大权独揽也是情势所迫。
于是也只是语气淡淡地回应他:“臣只是想要皇上同意舟舟去军中历练一些时日,磨一磨她的性子。”
听到他这话皇帝也是心头一松,军中好啊,这几年周边几个小国频繁进犯,正好沈挽舟剑法极棒,去军中也不算埋没了人才。
沈挽舟就这样去了军队,才不出三月,蛮夷突然来犯,守边将领一看敌军来势汹汹直接仗也不打直接下令后撤,损失了一座城池不说,还被那些蛮子们耻笑他们梁国之人尽是懦夫。
沈挽舟气不过,当晚夜深人静,孤身一人闯入敌营,一剑斩下蛮夷军将领的头颅。
当时她提着那首领的头颅浑身浴血赶回来时,梁军的驻边将领顿时惊骇地话也说不出。
她也凭借这件事被封做了校尉。
一时风头无两,成为梁国历史上年岁最轻的女校尉,京中无数女儿家不再执着于固守闺门,开始向往着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沈挽舟对京里发生的那些事并不知情,她正在写着一封家书,她与师父已经足足五月未见了,甚是挂念他老人家的身体。
边关苦寒,她的皮肤已然不如当初在国师府中时细腻,却是看上去更为有力,眼神也不再是当初懒懒散散的样子,看上去则是更加坚毅。
沈拂收到沈挽舟寄回的家书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他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了。
自从九年前以禁术蒙蔽天道护下花溪村百户人口,他所受的因果反噬在逐年增加。况且他还一直给自己施着易容术,使自己看上去正在逐渐衰老,他不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沈挽舟飞升,只好一直强撑着。
收到信时他正刚刚擦去唇角尚且新鲜的血液,脸色苍白地打开信封。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娟秀小楷并列在一起,沈挽舟的字并不如她人般大大咧咧活泼好动,反而恰恰相反,她的字极为秀气,而且小小的,沈拂眯着眼睛努力地辨认着。
家书很长,足足有三页纸,沈拂看完反复看,看了有小一个时辰,才终于放下信纸,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一切都在如他所料般的进行着,希望他可以再坚持些日子。
又是一年过去了,梁国内里愈渐空虚,军队却日益强大,皇帝似乎才仅仅一年就亏空了身体,老了看上去有十岁。
夜里风寒料峭,边关军队的营帐里正在低声密谋着,这个计划他们已经谋划了许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沈挽舟坐在主位上,对今晚即将开始的偷袭行为做着详细部署。
深夜,气温骤降,大风呼啸而来,雪花开始扑簌簌地降落下来,东风已至。
帐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嘶鸣,沈挽舟一声令下,周围开始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