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鸟和小林相见恨晚,聊得热火朝天。
中也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理智终于彻底被酒精麻痹。
大脑不听使唤,心脏的声音才终于慢慢悠悠传到耳边。
心脏说,中也,承认吧,尽管没有理由,但你就是爱他。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昭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杯中的特调加了许多冰,杯壁渗出星星水汽,冰凉的感觉带来片刻的清醒。
中也后知后觉自己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
糟了,太宰的生日!
中也忙不迭摸手机,想先给太宰打个电话,礼物和惊喜都已经准备好了,白天的时候再给他,唯有祝福一定要准时。
这可是他们的约定。
远处忽然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擦着中也身边,轰的一声狠狠砸在吧台上。
吧台巨震一下,酒瓶和玻璃杯哗啦哗啦碎了一地,香槟伏特加啤酒不分你我地洒在周围人身上,中也离得近,用重力异能挡了一下,碎片没溅到他身上,但酒液却毫不讲理缠上了干部大人的黑外套和贴身的三件套。
衣摆处滴答滴答滴着水,中也冷冷往下瞥了一眼。
像彗星一样砸在中也身边的是个人,长发,短裙,但是仰头的时候能看见喉结,看装扮像是这里的驻唱。
不男不女的驻唱眼眶通红,对上中也的视线瑟缩一下,低头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我!求你了!”
他越说话头越低,简直要埋到胸口,肩膀不自然地垂着,看样子像是骨折了。
小林踩着一地的碎片走过来,急匆匆道:“怎么样,老大,没事吧?”
阿呆鸟招呼服务员和酒保打扫一下,见怪不怪地继续喝酒,走过去拍拍小林的肩膀:“估计有人闹事呢,真是找死找到阎王殿了!”
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锁定地上的短裙男人。
打头的男人中气十足笑起来:“你他*的,臭**,不男不女的玩意,让哥看看你的**,躲个什么劲!他旁边那个黄头发的矮子,滚一边去!”
阿呆鸟瞪大了眼睛,偷偷观察中也的表情,内心腹诽,这那个组织的,喝酒喝疯了,敢挑衅重力使,真是奔着死来的啊!
几个男人露出一个恶心的笑,慢慢朝这边靠近,浓臭的酒气传过来。四周的人群就算不认识这个找死的男人,但重力使的脸可明晃晃在哪摆着呢,打起来非死即残啊,他们不敢惹事,做鸟兽状散开。
地上的服务员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一边注意着对方的步伐,一边费力想要站起来,急出满身满脸的汗,实在避无可避,只能缩成一团躲在身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这是唯一可以躲避的障碍物了。
几个男人已经走到跟前,看见这个黄毛小矮子根本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怒骂:“□□*的傻*,赶紧滚开,别逼老子打死你!欠*是不是!”
中也抬起头,像看垃圾一样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随意勾了勾手,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红色能量流的裹挟下浮空,又以子弹一样的速度射进几个男人的身上。
压在他们身上的重力太沉重,几人还没来得及大叫,先跪到地上,骨骼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他们的身体和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将地板压出蛛网状裂纹。
血迹蜿蜒,一场暴动以对面全部死亡轻巧结束。
眼前的惨状中也全然没放在眼里,他回头敲敲吧台,对赶过来的经理道:“Mafia的账都记到我个人账户上,哦,还有这些损失,我也赔了。”
经理脸上挤出菊花似的笑,连连点头:“是是是,要不要给中也大人换个地方?”
中也摇摇头:“问他们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阿呆鸟看见中也耳朵漫上薄红,无奈地想,这是真喝醉了,就算这个酒吧里大部分都是黑手党,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也很难处理的啊!
杀完人就走什么的,在这个法制社会可行不通!
没办法,只好替这个醉鬼忙活一晚上了。
他问中也:“这就回去了,有人来接吗,用不用给你安排司机?”
中也冲他扬扬手机,上面明晃晃的“青花鱼”三个字,显示正在通话中,开了免提,对面明显不太开心的少年声音清凉,嚷嚷着:“中也,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新的一天收到你的电话感觉好倒霉!”
喝醉了的中也不跟他计较:“来接我,喝醉了不方便开车,位置发你了!”
“什么啊!中也喝醉了就知道使唤我,我绝对不会去的!绝对不会!”
中也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路口等你,快点来!别磨磨唧唧的!”
电话那头的人还要嚷嚷,中也直接挂了电话就要出去。
阿呆鸟把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一边感叹中也喝醉了连人话也听不清了,一边后悔刚才没把这段对话录下来,等中也清醒的时候敲诈他一瓶红酒。
不过眼下这样,显然是不能放中也一个人去路边等人啊!
阿呆鸟看了小林一眼,对方十分有眼色,主动道:“您先送老大出去吧,老大的安全最重要了!这几个死人交给我吧,专业对口。”
阿呆鸟笑着冲他比个大拇指,连忙放开脚步去追中也。
酒馆位于地下隐蔽处,保密性极好,他通过层层安保措施,沿着蜿蜒的阶梯走到地上,朝着路边走了一段,才在一处与人等高的花坛后看见中也的身影。
除了中也,还有一个人,长发短裙,身量比中也高半个头,浑身是伤,衣不蔽体。
他瞬间认出来这是中也在酒吧救下的那个人。
阿呆鸟走过去的脚步顿住了,心里直觉不太对劲,那个人刚才还浑身是伤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追着中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