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放松...”
分外温柔的女声在耳畔边响起。
向朝晚试图睁开眼,可周围一片漆黑。
身下的异样感愈发清晰起来,如被潮汐托起,撞击礁石。她不自禁的弓起身,却被身后的女人轻柔地按回床榻。
“朝朝...”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先前的那一声多了几分低哑。
“不舒服吗?”女人边说,边轻咬她的肩头。
酥痒麻意扩散,拨动了本就娇脆的神经。
向晚朝的话也来不及说全,便被突如其来的潮汐拍散。
身后的女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额头抵着她的后肩,着重对某处施加力度。浪潮不止,余波在荡漾,分不清谁在取悦着谁。
女人鼻音轻笑,“你不喜欢这样吗?”
向晚朝来不及反驳,旋即攥紧面下的枕头。
霎那间,烟花绽放——她猛地从梦中惊醒。
旖旎随闹钟响起而消散,那口屏住的呼吸足足过了五秒才卸下。
没有拉紧的窗帘露进一丝阳光,空中漂浮着的几颗尘埃,被她的呼吸搅散。
吵人的闹钟还在继续,向晚朝翻身去取手机,忽然察觉腿间的一丝异样。
她红着脸叹气,认命地将闹钟关闭,然后闭上眼用力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这样的梦已经陆陆续续做了两个多月,那女人在梦中的样貌清晰,触感真实,与她做的事情更是暧昧至极。
起先,她还能当这是她为了写亲密戏而萌生出的欲念。可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人,还是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怎么想都不正常。
思绪还没能从梦里彻底抽离出来,电话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柳编二字正跳着,向晚朝翻身坐起,清清嗓子接听。
“喂,编编。”
“难得啊,醒了。”柳叶调侃的声音自听筒传来,“友情提醒你啊,今天是副总监上任的日子,早上要开大会的。全职作者们都会到场,你要是迟到,我可救不了你。”
“我已经起来啦,柳姐。”向晚朝起身,脚踩在毛绒地毯上。腰刚挺直,难评的酸痛感便蔓延开来。
“行,那不说了,地铁上呢,吵得很。”说完,柳叶先挂了电话。
向晚朝看看时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八点四十,她记得今天的上任大会是九点半开始,算下来还有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够她磨蹭的。
她处理完未读消息,然后伸了个懒腰,晃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电动牙刷嗡嗡的震得她嘴跟着发麻,望着镜中脸上还未褪尽的绯红,脑海中不自觉翻涌起昨夜那个梦……
与那人缠绵的种种细节,实在过于清晰。她按在水池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两个月。
说来奇怪,预知梦这种东西,怎么想也难以被人理解。可它偏偏会发生,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忽然降临然后变成现实。
向晚朝掬几捧水扑在脸上,将所有的胡思乱想冲下去。
算了,管她是谁呢?别的事她操控不了,但谈恋爱这种事,她还没有主观能动性了?只要她不想,这些不过是梦而已。
刚出卫生间,手机又震了震,上面是编辑柳叶的最新留言。
【刚刚没来得及说,记得化妆啊朝朝,我们A组的门面就交给你了。】
“可是我一个作者化什么妆嘛…”
向晚朝嘴上嘟囔着,手上还是敲下了“okk”。
幸好化妆对她来说并不是个麻烦的事儿。
她天生皮肤白,平日宅在家里的时间更多,底妆省了,妈生红唇,口红也省了。化妆只需要描下眉毛,补下眼线就够了。
九点,向晚朝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公路边等网约车——Oversize的体恤加八分工装短裤,还有一个帆布包。
榕安的九月早晚已有几分初秋的凉爽,晨风掠过,叶片沙响与公路噪音相交应。
向晚朝无暇欣赏,因为原本宽裕的时间被一个个取消订单的司机压缩到了极限。好像她上班那条路上有什么似的,人见了就取消。
一直到九点十五,才有司机接了单子。不等她松一口气,柳叶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开门见山,“朝朝,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怎么还没见你人啊?”
“柳姐…”向晚朝轻咳一声,“我打车呢,打不到车。”
“你还没走?”柳叶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分。
“不是我的问题,是司机一直取消订单...”向晚朝无奈道。
正说着,一辆白色汽车在她身前缓缓滑停。确认车牌后,向晚朝赶紧钻上车,报上手机尾号。
“行,我知道了,你尽快吧。副总监还没动静呢,你赶在她之前到就行。”
“好的柳姐,我上车了,这就出发。”向晚朝这边挂断电话,忙转向前面的司机大姐。“姐,尽量快点,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