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语录

繁体版 简体版
每日语录 > 悬刀池野 > 第112章 羌州

第112章 羌州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好。”陈川正执起酒杯,打算送酒入口,却听“噔”的一声,一把弯刀钉在木桌上,吓得苏迪雅洒了勺汤。

孙澄音将二人护至身后,死死盯着大门。

“莫怕,是来取我项上人头的。”陈川笑着拍拍手,探身至柜台取了把剑,瞧瞧铁剑,又瞧瞧言栀所佩的雀翎刀。

“陈川,我来取你狗命!”健硕男子破门而入,拉着铁锁抽回弯刀,凶神恶煞的模样宛如地狱阎罗。

陈川轻笑一声,伸手抽出言栀腰间雀翎,飞身与他缠斗。

“阮肆琮?”孙澄音眸光一闪,冲言栀小声介绍道:“江湖人称飞梭阮肆琮,祖上是南启松泉山庄千机阁的,也算是江湖名家,只不过启国亡了,松泉山庄也垮了。”

“为何?”言栀在刀兵碰撞中疑惑发问。

孙澄音伸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松泉山庄庄主阮洺,是因启国郡主与老庄主的孽缘所诞。”

“阮洺?”言栀好似从江潜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思来想去,半晌才记起这是他的旧主。

江潜飞升之前,便是南启松泉山庄家仆,同阮洺一起长大的近侍。他俩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在一次逃难途中,江潜为护旧主平安,一夕之间斩下四十六颗头颅,踏着血路轰烈飞升。

而后忠于父亲,便是让那素有光风霁月之名的月神言霁,来洗涤江潜那颗凶恶无常的顽劣之心。

“要打出去打!”帆帆掀开布幔,从厨房里钻出来,“要是打坏了东西,咱们客栈就真的凑不起一套桌椅了!”

孙澄音同言栀四下查看,清点那桌椅数量,随即相视一笑。

苏迪雅还在吃着馄饨汤,恍若事不关己。

次日夜中,言栀抚摸着汀芒的马首,喂它吃饱了草料,马慤愿顺,顶着言栀的下马逗他发笑。

下一站便是歧砂关,离了这驿站往前走,从此再无回头之路,孙澄音将苏迪雅抱在怀中,好在苏迪雅瘦弱极了,钻得进马袋,能抱在怀。

“晚些走也未尝不可。”孙澄音还在担心着言栀的伤,谁料他摇摇头,心意难迁的模样。

“晚了恐怕会耽误事。”言栀抽下簪子,绸布包裹着放在胸口,醒狮簪若是再摔坏了,可就修不起来了。

“跟紧我。”陈川说道,牵着匹老马向前走。

越往前处走,风雪便越盛,枯树寒枝立在天地间左右摆动,朔北万里绝人烟。世人常道,凡人一世不出邕,马破关外非凡人。邕州百姓大抵在邕州守着一生,再不出去,出去了便再难回来,若能来去自如,游走在歧砂关内外之人,不是武魁,便是将才。

齐国大抵只有两家人能够在歧砂关来去自由。

言栀捂着口鼻,冒风前行,想到了赵醒和祁归远。

雪海奔涌,恫吓着行人的心脏,踩踏声“嘎嘎”作响,寒风宛若擂鼓,呼啸着刺痛着脸,疼得不行,耳朵里却只听到自己的气喘吁吁。

“歧砂关”三个字就刻在不远处的石门上。

“还要翻过那座山。”孙澄音捞起踉跄的言栀,小声提醒他保持清醒,“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还有一座山。”

言栀咳嗽着点头,忍受着无尽虐寒,吃力往上前行着。

“咔哒”,孙澄音抬起脚,一根股骨缠着野草,被孙澄音踩碎了大半。他仰头望向近在眼前,却又好似高不可攀的歧砂关石墙,咬咬牙跟上陈川的脚步。

雪下得更加浓密了,持续不断,但好似有山崖石墙遮掩,风却逐渐变得柔软,没有在耳畔划出簌簌的尖利,可离了石墙遮掩,却依旧是那能卷人魂魄的风刃。

一卷红旗突然闪在山崖,那是与秃鹰巢穴同高的地方。

言栀眯着眼,说话声被寒风卷走。

“我便送你到此了,前路还需你们独自前行。”陈川回头说道,“所有恐会落石之处,我皆带你们避开,往前走,不要停,风雪追不上你们。”

言栀点点头,扶着陈川的手,像是想与他告别,而陈川在言栀身旁压低声音道:“小家伙,前路艰险,生死不由命,但要小心。”

“小心什么?”言栀迷茫询问,他被风雪吹懵了脑袋。

陈川扶着老马,将汀芒的缰绳递给言栀,道:“身边人。”说完,他笑了两声,“有缘再见。”

“好......”言栀愣愣点头,目送他在暴雪肆虐中远去,回头又望见那半卷红旗被寒风拉扯,坚毅向前迈着步子。

越往前走,便越是吃力,越是吃力,言栀便越发的清醒。

“有人!”孙澄音指着前方,突然喊道。

言栀强撑着身子往前望,猛然睁大了眼,那是江潜的身影。

“那是谁?”孙澄音的话音中带着颤抖,呼出的热气预示着他的寒冷,孙澄音拍了拍言栀的肩膀。

言栀眨了眨眼,身影重重叠叠又逐渐便为他人的模样,是幻觉吗?又是幻觉吧。直到山上红旗旁的那人冲他遥遥招手,言栀方才挥去幻觉,看清他的容貌。

“言栀——言栀——”

言栀笑着招手回应,他已然体力不支,靠着汀芒倒在雪地中,孙澄音来不及扶他。

“赵醒!”言栀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快、快来接我!”

“赵将军!是赵将军!”孙澄音同样欣喜难掩,鹰隼尖利的鸣叫划过天际,赵醒指着旗帜,一步步缓缓下来。

言栀逐渐看清赵醒的脸庞在自己的眼前晃,他不如曾经那么潇洒,风雪冻裂了他的面颊。

“赵醒、赵醒。”言栀喘着气喊道,想要合上眼,却被他一把拉起了身。

赵醒道:“不准睡,此地风雪交加,凶恶至极,睡了就起不来了。”

言栀扶着汀芒喘气,汀芒的毛皮上结了冰凌,“走吧。”言栀道。

赵醒替他牵着马,照看着言栀的情况,忍不住问道:“裕都如何了?”

“就那样,走的走,散的散。”言栀有气无力道。

“不,”赵醒打断道,略有些迟疑,“我是说,她怎么样?”

“她?”言栀皱眉问道,他的头脑已然不能思考。

“我是说徐辞盈。”赵醒扭过头去,将话抛在风雪中。

言栀长叹一声,艰难踏上了歧砂关的石阶,赵醒打开门,他便同孙澄音一般倒在里头小憩。

“徐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没人作伴。”言栀道。

“她没有给我带话?没有给我写信?”赵醒问。

言栀努力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