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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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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谢闻枝讶异,言栀所说的酆都乃是前朝大争之时,江湖正派凌霄派所建,凌霄派在战火纷飞之时护百姓,守国土,最终在大约一百年前遁隐于世。传说他们建了一座城,藏于世间无人知晓所在何处,那城就好似地府酆都一般诡秘繁华。

谢闻枝向下望去,果然悬崖之下人头躜动,不远处还有打铁之声“叮叮”作响。

“这些人......都是凌霄派的?”谢闻枝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言栀轻笑一声,“几百年了,不死也成仙了,这地宫所困,又如何成仙?你说这图纸是赵府寻到的,那定是今世之人的手笔。”

“你看,这些分明都不是寻常人。”言栀指了指悬崖之下,说道。

谢闻枝顺着他仔细往下望去,果不其然,这才发现了端倪,“这些都是......兵卒?”

只见底下的那些人近乎所有都为健硕的男子,大多坦胸露乳,不着上衣,不远处尚且存有一方高台,列阵习武,俨然一副军营模样。

“若是军营,那么这图纸在赵醒府上倒也说得通了,但若是藏兵所用,未免有些天方夜谭。”谢闻枝稍向前一步,伸手便想扶着一旁的翁仲像。

“别碰!”

谢闻枝忙收回手,顾盼言栀。

言栀抿了抿嘴,颇有些无奈地向前一步说道:“谢兄稍安勿躁,旧时有藏兵谷,亦有石窟藏兵之说,若是有人寻到酆都,有心利用也是极有可能,只是酆都之人素来精通秘术,恐怕此处机关重重。”

言栀盯着那翁仲,细细在心中揣度思忖着,他摸上那翁仲像,直到手探至手臂间时触到了一条细密缝隙,言栀正觉着摸不着头脑,见此缝隙也没忍住会心一笑,他极为轻松那手臂抬起,果不其然,眼前陡然生出无数石阶,顺着崖壁向下生去。

谢闻枝就这般骇异地盯着言栀,言栀也盯着谢闻枝,良久,见无人做声,四周依旧安然无恙,酆都中的兵卒也未曾发现二人的存在,言栀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稳稳落了下来。

他向谢闻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不要说话,跟在我后面。”

说完,他们便一前一后向石阶走去,石阶极窄,没一级都只能容下一步,言栀一手扶着崖壁,一边慢慢往下,谢闻枝却忍不住扶着他的肩膀,不敢瞥那悬崖之下一眼,生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大好的前程断送在这就连尸体也寻不到的地方。

“你瞧,那人在做什么?”言栀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问道,他眼光瞥向谢闻枝时,后者的脸色已然煞白,更别提去看什么人了。

“什么?先走再说。”谢闻枝强装镇定道。

言栀只能伸出左手向后够着谢闻枝的腰带,走一步,带他一步,轻声问:“谢兄怕高?”

“不......不......”谢闻枝目不斜视,只敢看着言栀的背影,更不敢看那底下景色,在言栀看来,这便是欲盖弥彰。

“谢兄莫要看下面,顺着我指的方向,看那个坐在棚户里的人,他穿着一身紫色,并非兵卒,咱们不能停更不能下去看他,敌众我寡,被发现了恐怕还不如当初就一头摔死。”言栀轻声道,语气中不见情绪,此时二人的心神倒与当初颠倒了一番似的。

谢闻枝大约是听进了,觉着并不是全无道理,强压着内心恐惧颤颤抬头,顺着他所指方向果真瞧见了一紫袍之人,手中正做着些什么,未几,谢闻枝这才看清他所制的是一面旌旗,那面旗附在竿上,一面做完,那紫袍人走至空处舞了两下,在他收旗之时,谢闻枝勉强辨认出了那旗面上的一个大字。

谢闻枝的瞳孔霎时紧缩,视线牢牢锁定那面旌旗,呼吸微窒许久——那正是一个“雍”字。

雍字旗,这地宫是谁所占,这一兵一卒效忠谁的麾下,此时不言而喻了。全裕都,直至整个大齐,可用“雍”字做旗的唯有沁雪宫的那位。

那便是雍王魏邤。

二殿下?一向纨绔的二殿下?与谢疏林臭味相投的二皇子?他的脚步倏然停止,言栀回头望向他时,谢闻枝的脸色蓦然苍白一片。

“别停,快走。”言栀小声的催促,这才使得谢闻枝重新挪动如石般沉重的脚步。“你不是早有预料吗?早知他实力不容小觑,佯装纨绔不过为了扮猪吃虎。”言栀也没忍住与他搭话,与其说是忍不住,倒不如说是借此遮掩心中同样的惊慌恐惧。

谢闻枝的额头上覆上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声音微颤:“这里能容得下多少兵?”

言栀也拿不准,只说道:“你可听说过一千年前梁国的藏兵窟?小小的石窟尚且能容近乎万人,更何况这地宫酆都......倘若这真为酆都,你我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养这么多兵是要反?”谢闻枝早已不是地上谈万事色不变的刑部大员,倘若此为地狱酆都,“活阎王”的称号大约还得由魏邤加冕。

他俩的手皆死攥着,一步一步数着,直到言栀数到第一千八百二十七时,终于踏至地面,一颗心也算放了大半。

谢闻枝在心中长叹,果真,履平地的感觉要比步步不歇好上千倍百倍。他这才敢平复呼吸,只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地宫宏伟,但却臭味逼人。

藏了这数不尽的人,兵卒练武时挥洒的汗水与血泪,空气流通十分困难的地宫,倘若不用更加浓烈的气味掩盖,那这丝毫不逊于刑部大牢的气味怕是早便惹得地上之人纷纷寻踪觅源。

他俩这才懂得,为何来到赵醒府上会沾染栀子花香,为何林侍郎执意一死,而他身上也有相同的气味,裕都中又为何会时兴起池照与南厉的花,而这地宫,为何又恰好在西市卖香料的铺子底下,入口却在桥洞旁。

原来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掩盖这底下更为令人窒息的真相。谢闻枝与言栀从未见过传闻中的酆都,也是头一回嗅到这如此不可挡的熏天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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