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江潜温声道,看着他的脸。
言栀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绯色,他躲闪着目光,“没听清。”
“我想你。”这一回江潜故意拖长了声音,“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说了,于你而言是短短数日,之于我却……罢了,你向来是个没良心的。”
“你胡诹,还敢取笑我?”言栀又跨上了马,便想现在就策马而去,不给他留下一个眼神。
江潜望着言栀,一把牵住他的缰绳:“真当人心都是石头做的,都如言公子这般铁石心肠?六、七年的工夫,我早就要肝肠寸断。”
言栀连忙捂住江潜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你还是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该成千古罪人了。”言栀道,而他还未想好下一句说什么,便感到手腕徒然生出了一股力,只江潜正轻轻捏着自己的腕子,满眼缱绻。
“你......”
突然,言栀感到手心温热,他僵立原地,每一声心跳附和着手心的濡湿。
江潜放下他的手,嘴边还留有余温。
言栀感到脸上一热,心中一横,甩开江潜的手便一夹马肚:“驾!”
“跑什么呀......”江潜啼笑皆非,只好也跨上了马去追他。
“慢些跑!”奈何江潜越喊,言栀便越是心急,他又甩下缰绳狠下心来向前冲去,却不想被风吹迷了眼,抬头时看见眼前景象又猛然拉紧缰绳。
风吹麦浪,层层金黄鼓动着,往前便是无边的稻田,言栀险些将马蹄踏进去,坏了这一方庄稼。
“跑什么?”江潜来到他的身旁,伸手牵过言栀,“不是方才还说自己不会骑马么?我看你诓人的本事见长。”
言栀呼吸急促,气息不稳,“你......”
言栀的声音难得软了下来,江潜在他的眸子里瞧见了止不住的笑意。
一阵风来,言栀发丝凌乱。
江潜伸手拨开他的发丝,扶着他的后颈,笑道:“怎么了?”
言栀见他笑,自己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也想你。”他凑近了江潜,笑逐颜开,爱意无需按捺。
不想手心依旧痒痒,他又握紧了缰绳,借着风的势,大着胆去吻江潜的下巴。
江潜受啄,一时竟也举足无措,“你......”
“你什么?”言栀一向是有恃无恐,他松开江潜的衣襟便走。
多年相处二人已是心有灵犀,纵然阔别五年,但他的动作却还是在江潜的意料之中,顺着势他再次拉过着言栀的缰绳,自己却下了马:“想当初我奉命带着某人去蓬莱岛游学,本以为是个兔子似的狡黠罢了,却不想那人也是如你这般心机叵测,便把我哄骗至今。”
江潜抬眼瞧了瞧那马上公子,“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这般。”
“什么狐狸兔子的,听不懂,啰嗦,懒得听。”
江潜他牵着马沿着稻田慢悠悠地走,白鹭掠过天际,马背上坐着最爱的人。
言栀拍了拍江潜的肩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调侃道:“你肩头的疤呢?”
“这么多年,早就淡了。”江潜驻足思量。
那疤痕是曾今他俩玩闹,言栀被江潜环抱着,他用牙慢慢磨出来的印子,往后两人每每睡前都得打闹一番,最好是再让言栀咬出个牙印来,他才能一夜好眠。
“不可以,不能淡。”
江潜转过身瞧着他,“那你再咬一个吧?”
言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连忙环顾四周。
江潜忍俊不禁,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暗示道:“那这儿呢?”
言栀迟疑片刻,进退踌躇,倾身垂首笑着扯过江潜的衣领,看他看红了脸,“问我作甚?”
接吻完了便絮语,说恼了便纵马,二人执手相并而行,驰骋阡陌,尘土飞扬,心中快意无限,只愿路无尽头。
直到夜色渐起方才想起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