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言栀深深蹙着眉,他习惯了被江潜宠爱着,仿佛方才犹在耳畔的阵阵凄厉索命之声从未存在一般。
江潜并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他原委,他眸中的淡漠一闪而过,只剩下面对逼问后的疲倦:“早些休息吧,以后我会告诉你。”
目光顺窗棂而上,对面书房的蜡烛还点着,光忽明忽暗。
“为什么下了凡我仍旧是言栀?”言栀犹自喃喃道:“为什么就连我被逐出言氏,仍旧不能换回以前的名字?”
“如今不是执着于一个名字的时候。”江潜偏过视线,“你只需知道,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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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多夜长。
“当——”
言栀猛然坐起身,他将目光紧锁着大门,满心警惕,难不成有人要来杀他了?
“当——”打更的一甩槌,锣又响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过了寅时,江潜重新回到书房穿戴整齐。他在院子中久久伫立,直到方才,透过窗子见那屋内彻底没了动静,他才如释重负。估计着也将到了准备上朝的时辰,这才叮嘱好下人,牵着马出了府门。
但夜色仍未完全褪去,淅沥的雨水濡湿他颈。
骤然,又一阵马蹄声杂乱,清晨的长街寂静,马蹄声便显得格外响亮。
听着声音逐渐冲自己逼近,江潜顿时警觉。
“江大人!”那人夹紧马肚拉紧缰绳,放慢速度与江潜并行。
来者是赵醒,他一身甲胄未脱。
江潜在马上拱手,朔北世家已有好几十年没有出过将军了,这位便是唯一一位在京中任职的朔北将军,如今官属折冲府。
“陛下昨夜劳累,今日怕是不会上朝了。”赵醒说道。
江潜随口附和道:“那倒是刚好让我躲懒。”
二人行至十二孔桥前,一路闲聊了几句,抬头只见方天雨势渐大。
“那便就此别过。”江潜刚要驾马,便被赵醒拉住了手腕。
后者急促,讪笑道:“丞相不着急。”
江潜不明所以,但依旧等他下文。
“朔北的梅花开了,我家族亲们心怀好意,将红梅运至裕都,可是跑死了好几匹千里马!如今栽种好了,你家乡池照芳草无数,明日带着表弟一同来我府上赏梅,也让表弟好生品鉴一番。”赵醒笑道,不管用何理由,能约出江潜便是目的。
“赵将军可不止独请我一人吧?”江潜却笑问。
“嘿嘿,”赵醒挠了挠头,“自然还请了太子殿下,但殿下推脱不来,便请了二殿下。”二殿下魏邤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殿下,虽为徐贵妃所出,生母不同,却也是太子魏籍唯一的弟弟。
“自然还有些守军将士们的,他们都是粗人,不过来我府上饮酒罢了!丞相定要赏光!
江潜骑着马回府,在不远处便瞧见了言栀正坐在府邸门前的石狮子上左右环顾,不知在瞧些什么。江潜从马上翻身而下,走到了他的面前,而言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问了句。
“终于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