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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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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听说,你还给大家表演奥特曼变身?我记得小时候表演才艺都是唱歌啊?”她笑着往他胸口靠,挺结实的。

女孩子头发没梳,就这么散在他的胸前,牧时桉心血来潮地一点点拨弄整理好,又回道:“从小就五音不全,我要唱歌不得整个饭桌人都吓跑了。”

他觉得梳好了,就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小心系了个松散的低马尾。

骆眀昭就呆愣愣地被摆弄着,牧时桉懒散靠着沙发靠背,怀里还抱了个她。

“听叔叔阿姨说的?”牧时桉有些朦胧的记忆。

骆眀昭嗯了一声:“我妈那天跟我讲了点你小时候的事,说你那会儿可有趣了。”

牧时桉把她往上提了提,微眯着眼:“那怎么小时候我从没见过你?”

“我啊,”她笑,“我小时候玩的可多了,根本闲不住,哪有闲空儿去医院,或者参加这种饭局。”

“你要来咱俩还能认识得更早。”牧时桉忽然搂着她在眉眼上亲了一下,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骆眀昭窝在他胸口,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如果那时候我去了,咱俩现在是什么样的。”

“那我早就把你骗走了。”他勾着笑。

“我就那么好骗!”

欢笑过后,短暂沉寂。

“牧时桉,如果我去了,我就能知道从前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

牧时桉顿了一下,许久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哑:“你想知道?”

“嗯。”骆眀昭撑起身子,对着他眸子,郑重地点头。

无论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什么,她都希望听到他自己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好像都忘记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青葱少年,好像张扬就该是他的底色,肆意洒脱,但可能因为他外表太过带着锋芒和尖锐,他本质的柔软很难被人所察觉到。

牧时桉很早就敏锐地就觉察到他跟梁若璇的不同,在这段莫名其妙的姑侄关系里,他是就是受优待的那个。

他慢吞吞在说:“小时候我是跟梁若璇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不只是一起上学,几乎小学三年级之前我只有周末才能见到父母,其余时间都住在爷奶家,其实在爷爷奶奶那儿,他们对我很好,很明显对我比梁若璇要好,甚至带着点重视我,轻视她的意味,比如我想看什么动画片他们就会先放我喜欢的,或者是买玩具,我的就是比梁若璇的多,诸如此类,我小时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就是觉得很别扭,尤其是梁若璇其实很懂事,她不哭不闹就是偷偷伤心。”

一年级时他还挺俏皮捣蛋的,还是孩子王,班里所有小朋友几乎都是他麾下一员。这事在一年级的综合评测,班主任寄语里就能得到印证,老师用词比较委婉她说的是牧时桉太有活力。

但他犯得所有的错事在他们放学后回到家,都会落在梁若璇的头上,她会被父母问为什么没看管好他,小时候不算懂事,他们争抢什么东西,梁若璇会被教育让着他,搞坏家里什么东西,梁爸梁妈绝对是先质问梁若璇,牧时桉先是对此沾沾自喜,可很快他就意识到,爷爷奶奶几乎是不问缘由地袒护他。

但一切真正的导火索其实是,在又一次梁若璇因为他被教训后,那时候他们住在一间卧室不过是两张床,他心虚别扭地试图去安慰她,却收到梁若璇的一句:“你能不能赶紧去死啊!赖在我家里干嘛!你没家吗?”

“这么多年她就爆发过这么一次,其实我后来还问过她这事,但看她那个样子就是完全不记得发生过这回事,后来我才依稀记得,好像是那会儿我奶奶会看那种七十集起步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她太生气,学了几句后下意识对我说的。”牧时桉说着,语气里没什么太多情绪。

有些事有迹可循,但真的今天揭开伤痕,还真的挺难消化的。

即便这故事她已经听过一遍,可骆眀昭心头仍有些堵,作为外人她很难评价:“其实那天,我妈给我讲了点你家事,但我没想到居然到这个地步。”

面前牧时桉像是预判了她的吃惊,轻轻牵过她的手算是安抚,继而又回应她的话:“那时候我觉得就有些对不起她吧,毕竟挺不是东西,我犯的错让她顶着,所以就觉得尽量别犯错,别惹事,哪怕装一装,不过,有些事装一两天是装,装久就真成习惯了。”

小孩子实际上是最懂察言观色的,牧时桉逐渐在爷奶家里也有了独属于他的生存法则——只要他不犯错,不出头不显眼,就不会有人被牵连。

降低存在感,这事其实挺难的,尤其牧时桉从小就帅,机灵又活泼,他只要被牵出门去就是被夸奖的对象,家里亲戚、楼下邻居、甚至陌生的叔叔阿姨,见到他都是夸上一句:小牧长得可真俊啊。

如何能做到不引人注意?

很简单,其实只要做到别表达就行,少说话,少展现喜好,少表露情绪,人没特点,就能逐渐变透明。

其实牧时桉小时候算是个话痨,遇见人嘴巴就停不下来,能说又会说,他其实忘了“多说多错”这句话最开始是打哪里听来的,可他之后就是如此践行的。

后来每当有人跟他搭话,跟他聊天,他都只会平平淡淡地点头,或是回个嗯,外表虽然很重要,但人都无意识地会偏向能说会道的人,时间一长周围人就发现了,这牧时桉孩子有点木,跟他搭话没什么劲儿,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花瓶,肚子里没货。

在外面他如此,在家里牧时桉也是,除了不犯错不捣蛋,“都行”、“随便”这种话几乎成为他的口头禅。

家里无论是做什么买什么要什么,一定是先紧着小辈,只不过这里面有个谁先谁后的问题,通常情况下牧时桉的顺位更高,梁若璇毫无疑问地只能排在他后面。

但如果牧时桉总是无所谓,那时间久了,长辈也会习惯性地跳过这个步骤,因为问不问都一样,反正他也是随便,最终优先权一定会落在梁若璇身上。

尽管这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改变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但起码让她过得更舒心,委屈的时候少了许多。

代价就是舍弃牧时桉心底真实的需求,他喜欢,但不能说。

“你还挺聪明的。”骆眀昭是发自内心在感慨,同时又掺杂点心酸的意味。

毕竟小学一二年级她还顶着个鸡窝头疯玩呢,他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去生活了。

空调温度稍微低了点,牧时桉伸手去按遥控器调高温度,笑说:“还行吧。”

骆眀昭被他这幅自恋样逗笑,半晌冷静下来又思忖着:“那你就这么一直过到今天啊?人这么憋是一定会被憋出毛病的的。”

牧时桉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大概已经过了崩坏的那个阶段吧。

要是说初中那会儿应该就是,他整个人像个隔着一层冰块,那时候他几乎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在班里没有亲近的朋友,梁若璇躲着他,父母也不理解他的想法,那样沉闷的生活几乎是度日如年。

“其实还好,记得我那会儿说的,装久就会习惯,人的习惯很可怕,它会改变一个人,你要是现在再让我回到小时候那样活泼反而也不适应,我觉得现在的我很好。”

他说完,骆眀昭罕见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向他,她似乎欲言又止。

牧时桉完全能看懂骆眀昭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无奈地戳了下她的脸:“你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还不好开口的?”

骆眀昭脸颊软乎乎的,一戳陷下去一块,她抿着唇,顶着这样一副可爱脸说着最严肃认真的话:“牧时桉,你别觉得我说话直,但你好像真的被小璇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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