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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话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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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醋他什么啊?”骆眀昭好奇问。

牧时桉扭过头,坦诚:“没醋,就是你早跟他认识,却没告诉我。”

他就是烦这个。

骆眀昭垂下眼停顿一会儿,又扬起头往楼梯那边瞧了眼,二楼亮着,游戏时间还在继续,沉思过后,才开口说:“其实也不算是熟识,就是小时候我妈领我去了几次精神科,在外面等号认识的他,去的那几次都碰见他了,岁数差不多大嘛,等得又无聊,我就主动开口聊天搭话啥的,所以我没能认出他来,因为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他能记住我,我还觉得挺稀奇。”

林以征主动表明身份后,骆眀昭还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境,六年级她也懂得不少了,对于精神科这种地方还带着点世俗的偏见,然后见到泰然自若坐在那等的小男生自然是好奇又带着点敬佩,他不怕唉,跟他搭话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毕竟都说心理医生能看透人心。

牧时桉沉默一阵,眉心逐渐拧起来,听她无所谓地在讲,心里不是滋味。

凌晨一点半,楼上几个都困得散了游戏局,但谁都没下来打扰他俩,薛游房间里还有个卫生间,大方地跟林以征共用,把外面走廊那个留给女生,几个人安静地简单洗漱完就都上床休息,等着明天早上的日出。

这个时间正是平时骆眀昭清醒的时候,她反倒精神奕奕,目光清明。

“你不困吗?不想睡觉啊?”骆眀昭侧身靠在沙发上,低声问了一句。

牧时桉静静地看着她,说:“你呢?你为什么不去睡觉,失眠,睡不着是吗。”

他说的是肯定句,让骆眀昭心尖都颤动了一下。

“嗯。”

平安夜那个晚上,大概是骆眀昭近半年睡得最好的一晚,甚至睡过头,晚一小时才去上学,但之后几天,牧时桉也在哄着她,但再没了那天的好效果。

因为她会没出息地想——打扰他的睡眠,自己好像太不是东西了。

“其实这几天你都没睡着吧?”他说。

骆眀昭愣了下,之后喃喃自语:“你还挺了解我。”

牧时桉慢吞吞地说着,彻底地看透她:“你睡没睡着其实挺好辨认的,装睡会过犹不及,把气息压得过浅,跟不会呼吸一样。”

“啧,我记得我妈小时候说我是演戏的那块料啊,半天是在蒙我。”

都说喜欢会蒙蔽人的眼睛,但牧时桉其实现在觉得,所谓喜欢一人,随着感情的不断加深,也会越发看清这个人的每一面,看见真的能落地的一个实在的人。

骆眀昭乐观又积极的背后,其实藏着一副她生存的武器,但这副武器真正敌人的其实是她,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先自我抗争,跟它打了两败俱伤后,她又故作无事,笑嘻嘻地敞开心扉面对世界,她不愿连累别人,只能先伤害自己。

所谓爱吃,某种程度上也是骆眀昭消化情绪的工具,但就瞧着她现在这幅清瘦的身子,就能看出她现在故障到了什么地步。

“骆眀昭,你别老遇到事就习惯性先推开别人,自己扛着,”牧时桉学她,侧枕着沙发靠背,跟她就这么对视,“我觉得,你似乎不习惯别人看到你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他们就这么静静四目相对,骆眀昭嗓子有些干:“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比如我能看出你现在经历很难熬的状态,但你的第一反应却是跟我分手,你怕自己面对你外公时的情绪会让你爸妈担心,宁愿在楼道间远远看着也不上前,梁若璇有次跟我说了一件事,有段时间你跟胡晓月闹矛盾,同时家里也有些事,你选择先独自解决掉这些问题,等事情全部摆平在转过头跟朋友讲这些经过。”

世界陷入沉睡,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骆眀昭垂下眼,睫毛随之轻轻眨动着。

“当初你外婆的事,应该还有些别人都没发现的隐情在困扰着你吧。”

“你怎么?”

“不难察觉,你所有的异常都是在你外公生病后开始的,一切似乎跟当年的状况又太像,但鉴于你外公逐步恢复健康,那应该引子还在旧事。”

骆眀昭怀里抱着靠枕,指尖在上面一下下敲着:“所以我说你也是藏得很深的人啊。”

牧时桉抬眉,勾着唇笑了下:“怎么?今夜是坦诚局吗?”

“你明明也是就是细腻敏锐的人,但在所有人眼里你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乎,牧时桉你就是善良的男生。”她学着他那样的直白。

牧时桉心紧了紧,看着她垂下来的发丝,很轻地挽到耳后。

“你这个人我可是看得很清哦,”骆眀昭笑了一下,随后又说,“还记得我说我妈领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吗?其实我没去几次,大概就四次,后来我就跟我妈说我不去了,因为我从问诊室出去,迎面就能看见我妈我爸那自责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次去,我妈靠在我爸肩上哭得不行,那一刻我就发现,当你痛苦时,爱你的亲人一定会比你痛苦百倍,所以就当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有些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来。”

“我确实最近睡不好觉,大概好几个月,每当闭上眼就是无休止的噩梦在缠着我,不断在重复我姥姥坠楼的画面,你猜得很对,其实我有事瞒着你们所有人,没人知道我这个秘密,但就像那天跟你说的,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勇气说出来,那是我最恨自己的事,包括现在此时此刻,可能有天我会说,但是很有可能我会瞒一辈子。”

牧时桉猜到什么,低低地说:“所以你是因为憎恶自己,而推开我的吗?”

“牧时桉,”骆眀昭答非所问,“其实关于那件事的秘密,我解开了,就是,我们相识的那个乌龙的开始,为什么唯独我看着你吃饭会非常难受,这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什么?”

“你见过半身不遂的人吗?”骆眀昭说,“他们半边身子僵化,不仅是肢体障碍,还有语言障碍,面部也会不对称,嘴角是歪着的,我见过一次我姥姥吃饭,就那么一次,我妈喂了一勺稀饭给她,她很费劲地张口,一下下像机器人那样生硬咀嚼,很慢,因为人也是空洞死寂的。”

“其实细想你们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个样子,说起来其实你吃饭挺规矩斯文的,但咀嚼生硬的频率,和对食物的麻木感,吃饭好像就是为了活着,那种枯槁的感觉都让我想到我姥姥。”

“但不是所有人都必须热爱食物,也没有人规定吃饭就要一副享受又投入的样子,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舒适状态,而不是因为我去刻意改变自己,我听薛游说了,到今天你还在努力改。”

骆眀昭眼眶泛酸,但直到最后她都没留下泪来,只是声音很轻很软,带着几分哽咽和悲伤:“明明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那会儿还躲着你,还嫌弃你吃饭的样子,你说我凭什么啊?”

“所以你就更不能推开我了,”牧时桉揉了下她的头,勾着笑安抚她,“就像你不希望大家因为你感到痛苦,我也如此,我不希望你因为我难过,因为我喜欢你,我很在乎你。”

骆眀昭总是以为他直白坦荡,其实不是,他很难表述自己感情,这也是父母亲人会觉得他有疏远感的原因,张口干脆地说在乎,很难。

可自从他生命中进入这个人,他也在逐渐向前迈出更好的那步。

“睡吧,骆眀昭,你所有的噩梦,都不是只有你扛着,我一直在。”

骆眀昭轻轻合上眼睛,低声告诉他:“对不起,我不该推开你的。”

“我原谅你,但再有下次你就完了。”他懒洋洋地在笑。

可能知道今夜骆眀昭只会留在沙发,牧时桉伸手把人拽过来,身子紧紧贴着,柔软脸颊靠着男生结实的胸膛,又怕她冷,搭在沙发旁的羽绒服盖在两人身上,不带任何杂念,就只为了今夜好眠。

-

有人一夜无眠,有人只剩好梦。

快七点钟天边泛起蒙亮,牧时桉把人轻放在沙发上,自己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就上楼挨着房间敲门叫人。

薛游打着哈欠,拉开卧室门时,困成那样也不忘记调侃他:“兄弟昨天给不给力,特意跟大家嘱咐都别下楼。”

牧时桉没理他,进他卧室关门,换了件衣服,再出来几个人都满脸倦意的下了楼。

骆眀昭被这动静吵醒,也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梁若璇喝了口水醒神,又坐到她身旁小声问:“你昨天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把盖着腿上的羽绒服撇开:“跟你大侄子聊天,聊得困就直接在这睡的。”

“纯睡觉?”林雨彤伸过个脑袋。

骆眀昭无奈:“我谢谢你啊。”

都是高三生,最不需要睡眠的年纪,闲聊几句就能清醒,薛游拉开餐厅旁那面落地窗的电动窗帘,玻璃外的世界就那么一点点映入眼帘,深冬的天际,即便凄凉也温暖。

天际线被染成橙色,六个人并肩站着,亲眼见证新年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日出东方,太阳并不刺眼却温柔坚定,它一点点升起,带着上天赐予人们,新的一年新的骐骥。

骆眀昭瞳孔轻颤着,心底翻涌出许多理不清的情绪,让人忍不住鼻尖很酸。

所有人沉浸这个美景中,忽然手捏着的东西感觉震了一下,她怔怔地抬手,亮起手机。

卅:【我不太会说什么情话,但是骆眀昭。】

卅:【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驱散黑夜,我会陪着你,等到你真正迎来新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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