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候显得他多么爱好健康生活,平时跟薛游半夜游戏的人又不是他了呗。
骆眀昭觉得自己打从跟牧时桉在一起后,也有些矫情了点,很像王乐萍女士平日在家那样,不知道是家族遗传还是恋爱人士的通病。
“哎呦,很快的,大概就半个小时,我们悄悄去悄悄回,”骆眀昭坐起来,连带着晃晃脑袋,莫名有种在撒娇的意味,说了半天,还真给她说馋了,“好久都没吃垃圾食品了,看着楼下灯火通明,你不心动吗?”
她说着下床,快走到窗边打开后摄像头,冲稍远处小吃街拍着,小区内一片漆黑,更显得那一整条街巷灯光闪烁,热闹非凡。
屏幕那头的骆眀昭还在试图劝着他,牧时桉握着手机的力气有些大,他安静看着骆眀昭,喉结似乎滚了一下,呼吸紧促。
他当然想见她,从正式在一起后,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短暂又快速的,像是搞什么地下接头行动一样。
最近那次陪着骆眀昭去巷口小超市,一路上全都是人,他们还不到能正大光明牵手的时候,尤其骆眀昭左右察看就怕被熟人发现,只敢在无人处,手指蹭过时悄悄勾在一起。
牧时桉不禁仰起头,他与骆眀昭所看到的是同一片窗外景象,绮城夜色宁静而又幽深,同时在寂静之中,隐秘与悸动是又一主题。
也许是情难自禁,他脑子里浮现这么个词语。
在幽暗路灯下,亲密相拥,牧时桉忍不住地去想,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逃不开这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渴望,他怕自己冲动,这是他的真心话。
屏幕那头仍对着窗外,骆眀昭迟迟没有将镜头转过去,大概是有些恼意,两边安静许久。
“下楼吧。”牧时桉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败给她了。
屏幕那头骆眀昭激动地小声喊:“真的!那赶紧,我们换衣服下楼,淀粉肠俺来喽。”
看起来吃的还是比他更受欢迎,牧时桉笑了一下。
几分钟后,骆眀昭死死压制呼吸走出卧室然后将房门紧闭,虽然骆齐和王乐萍睡得很熟,但只要制造出一点点动静都还是会引起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她拿着钥匙手机,蹑手蹑脚开门,迎面牧时桉已经站到了她家门前,给骆眀昭吓一跳。
出点动静啊,大哥!想把我吓死!
骆眀昭调整呼吸,又跟小偷一样走出家门,轻轻地将房门关闭,等到门彻底关闭,她终于舍得大口喘气。
“这么怕被发现还要吃?”牧时桉挑挑眉,语气有些揶揄。
骆眀昭睨他一眼,气得不行,如果就她自己,被发现不过挨打一顿,可偏偏旁边还跟着个家伙。
“你要不要去,不去我可回啦?”骆眀昭哼哼唧唧。
明明她想吃炸串,现在好像牧时桉求着要出门一样。
“去。”牧时垂下眼笑,然后就这么恰好地牵住了她的手,甚至在不经意间十指相互纠缠着,紧紧攥在一起。
他们没这么牵过,如此紧密,骆眀昭开始压根没发现,因为偶尔跟姐妹在街上也会这么牵,可直到走出楼道,她才反应过来这跟从前根本不一样,那感觉更温热,更有力些。
在月光下,骆眀昭眯起眼去看他们握住的手,耳根逐渐红透。
他干嘛?连点前奏都没有,就这么直接?
可即便脸热,骆眀昭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提及这个微小改变,牵着手往小吃街走,只是都收敛不住唇角笑意,尤其是骆眀昭,不知道绷成什么样,才让她没笑出声。
不过十几步之隔,到了小吃街就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各种对话声掺杂在起来,刚好卡在不聒噪很热闹的程度。
在这条街吃这么久,骆眀昭也有自己的喜好取向,她领着牧时桉来到一辆炸串车旁,对着摊主说道:“老板,一串炸淀粉肠,一串炸小馒头。”她又问,“你要什么?”
想想自己吃饭的模样,还是不影响她夜宵的食欲了。
“不了,你吃就好,就这些?”牧时桉问。
骆眀昭点点头,就这些,她只是馋不是饿,尝尝味道满足口欲即可,吃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觉。
油锅沸腾,骆眀昭伸头望着,幸好就他们两个客人炸得很快,没几分钟四串就被打包装进纸袋里,递给她:“走吧,我们去楼下吃。”
这里人太多,她想跟牧时桉两人呆着。
果然走回楼下,周遭就安静很多,虽然简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路灯下借着这一点点光源,骆眀昭也觉得她选对了地方。
下楼的这个决定,果然是相当正确的。
骆眀昭靠着墙,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淀粉肠来,外皮划过纸袋还发出沙沙响声。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咬下去一定很脆,事实也是如此。
“好吃吗?”他轻声说。
骆眀昭笑起来,美滋滋吃着:“味道真心绝了!”
牧时桉目光就这么一直落在她脸上,只要看着她开心自己就很满足。
他帮她拿着塑料袋,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她,路灯下她仿佛含着水的眼神更为清亮,那是独骆眀昭才有的,令人沉迷的目光。
牧时桉忽然有点不敢看她,硬生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看什么呢?为什么不看我了?”骆眀昭这时忽然戳破他,眼眸含笑。
她故意去逗他。人是敏锐的,能察觉到有人在凝视自己,尤其是在五感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牧时桉大概以为她在没心没肺吃着,但事实上心间汹涌。
太安静了!还唯独就他们两个,她捏住那根竹签的手越发得紧,甚至可能泛白。
牧时桉怔愣片刻,才缓缓抬眸看她,两个干净的灵魂就这样赤裸着四目相对。
他感觉喉咙干涩,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挤出来:“你觉得呢?”
哇,他这人很鸡贼唉!骆眀昭忽然觉得。
总要在这种时候反问她。
骆眀昭把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微风拂过,他顿时感到空落落的。
却没想到她拎着那根空空如也的竹签,小跑到垃圾桶旁边丢了进去,再次回来时,反手牵着他。
其实若不是她吃了炸淀粉肠,她现在很想亲亲他,只亲脸颊那种,因为他现在有点呆,超级可爱的,以至于心脏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是酷哥脸,为什么搞得这么纯情啊。
唉,算了,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骆眀昭扬起头,微微笑着看他:“牧时桉你凑过来点,我跟你悄悄说个秘密,超级劲爆!不听绝对是你今天最大的损失!”
牧时桉愣了一下,还是照着她的话缓缓俯下身,侧过脸将耳朵露给她,等着她开口。
而下一秒,汹涌而来属于少女的气息蔓延着她整个鼻腔,骆眀昭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胛骨,手臂也虚虚地环住他,就这样拥抱住了牧时桉。
“我说什么来着,不听是不是你今天的损失?”她声音闷闷地从牧时桉下颌出传来,虽然她听着像是很自如的模样,可实际上脸烫得出奇,不敢贴着他也是怕单薄的短袖布料会将她此时的热意传递。
牧时桉身子僵住,垂下眼,她就这么抱住自己,他努力缓和着呼吸,很轻地回了一句:“嗯。”
他没敢伸手回抱她,他担心克制不住自己。
浅浅的拥抱结束,骆眀昭起身,努力朝着他笑。
“一个小礼物,感谢我男朋友陪我偷溜出来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