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女婴看见闻笙的目光，咯咯笑起来，抓着慕容婷散下的头发，好不可爱。上首的公主见了，垂下眼，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她还没起名字呢。”

“本宫生的孩子，不与本宫同姓就罢了，连取名的权利也要夺了，简直痴心妄想。呵，他们想要叫她莺莺，一来希望她说话要像黄莺一样说话婉转动人，二来取个贱名好养活。”

“表姐！竟敢这么讥讽公主，他们是不要命了吗？”慕容婷很是震惊，当今名噪一时的红袖招头牌就叫莺莺，“皇帝姑父不管的吗，姑父真的是老糊涂了，给表姐配的都是什么婚事啊！”

“那...表姐，她就一直没名没姓的活下去吗?”

宝华公主想，她虽没多喜欢这个女儿，可她的女儿就算此生都无名无姓，也断断不要成为赵家恶心人的工具。

“表姐不如给她起个乳名吧，总不能没个唤她的称呼。”

“也是。”一时间，宝华公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下人们又哪里敢参与这种讨论，慕容婷看看公主，看看孩子，最终把目光转向闻笙。

楚闻笙轻笑着柔声开口：“殿下可否把小小姐给我抱一下？”

宝华公主挥了挥手，闻笙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有些生疏地抱着。

“殿下，小小姐的眼睛和嘴巴与您很是相似呢。”闻笙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李华盈，“臣女近日读诗读到李太白的‘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如月敌可摧’，不如就为小小姐起名虎儿吧，臣女想，这也算是个有出处的好名字。”

宝华公主猛然抬头，直视着楚闻笙的眼睛，却见她依旧笑眼弯弯，不惧不避。宝华公主愣了一瞬，招手让乳娘把孩子抱过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抱她。

确实，她的眉眼有几分像自己。

“就叫做虎儿吧，望你如虎一般健壮凶猛，不惧人间一切困厄。”

“你，叫做楚闻笙对吧？”

慕容婷笑着从宝华公主这里为自己和闻笙讨了些赏玩的东西，高高兴兴地拉着闻笙出去参加宴席。

“虎儿，虎儿...”宝华公主轻轻摇着怀中的女儿，似悲似喜，“‘胡无人，汉道昌’，雁还，她说的是李太白的《胡无人》。本宫被遗弃在这里好久了，久到都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你说，我与赵氏一族，与赵复铭置的是什么气呢？”

宝华公主低低笑出声，雁还心疼地为她披上衣服。

——————

“我就说表姐会喜欢你吧，嘿嘿，阿笙，你以后回去就可以跟楚闻箫去炫耀了，你瞧，表姐给你的簪子多漂亮，我现在就给你戴上！”慕容婷和闻笙身量相当，她拿着簪子比划半天，又收了起来。

“阿笙你也穿的太素了，这簪子这么华丽，本该很衬你的。”慕容婷摇着闻笙的手，“下次去我府里，我的衣服都给你试试。我有好几件重色的衣服，我觉着，也就你能够压得住了。”

闻笙轻声道了谢，慕容婷觉得很不是滋味，闻笙这么小心翼翼的，都怪楚家，好好的女儿，竟都不敢打扮不敢出风头。她今日带着楚闻笙去见公主表姐，也不过是被楚闻箫那个眼神给激的，可跟闻笙相处下来，她很是喜欢她，此刻便有些真心的心疼。

“你就是...欸？晓月姐姐！你今日也来啦。”想必是因为四哥的缘故，慕容婷一瞬就想明白了缘由。

二人边走边说，在花园的拐角处撞见了林晓月。林晓月见了闻笙很是担忧，越过慕容婷急急上前几步握住闻笙的手，看着她的身上。

“你...没事吧？”那日哥哥问了闻笙就急急出去，她一直心中不安。闻笙没事就好，可是哥哥...已经失去音信好几天了。

“林姐姐，你觉得，我该会有什么事呢？”闻笙直视着她的眼睛，林晓月摇了摇头，看向闻笙带着笑意的眼，只觉得更加心慌。